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笑着递给我说:“您赶紧吃了,会舒服一些。”
我珍重地握着这颗糖,而女孩已经被经理喊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又低头看向掌心的糖,我很想感谢她。
如果没有这颗糖,也许,心灰意冷的我会在今天倒下,即便不死,也要脱层皮。
嘴里含着糖,我渐渐从紧张、愤怒的情绪中缓了过来,我迫切地想验证刘瑾言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更想狠狠报复他们,让他们后悔欺骗过我。
离开酒店,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看着下班的人群穿过繁华的街道,明明人声鼎沸,我却像个无家可归的乞儿。
含着别人施舍给我的一颗糖,鼓起勇气迎着雨雪风霜往前走。
没多久,刘远洋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去了哪里。
他说他今晚要出院,让我先回家炖他爱喝的甲鱼汤,顺便做一道陈娇娇爱吃的黑椒牛肉炒杏鲍菇。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似乎笃定了我会乖巧听话。
我强忍着恶心,说我会回家给他们煮饭。
接着,我去菜场买菜,还特意挑了一些菌菇,然后就返回了家中。
晚上八点,外面传来引擎声。
儿子、儿媳率先从车上下来,后座上,陈娇娇和刘远洋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一进来,老公刘远洋就喊道:“老婆子,菜做好了吗?”
我说:“已经做好了。”
热气腾腾的杏鲍菇炒牛肉,有些不满:“这道菜的油好多啊,我可是演员,要保持身材的。”
刘远洋还没说话,儿子刘瑾言就不满道:“妈,怎么回事儿?你不是最擅长烧菜了吗?怎么连娇姨不能吃大油都不知道?”
即便早就对这个儿子失望了,但此刻我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儿媳撞了撞刘瑾言的胳膊,他却依然不满:“妈,我听爸说你已经接受他的提议了,离婚不离家。
“那现在咱们和娇姨也是一家人了,请你务必对她上点心,就像对我和爸那样。”
陈娇娇一脸感动:“瑾言,谢谢你这么为阿姨着想。”
我没说话,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脸上转来转去,第一次清晰的发现,刘瑾言竟真的有几分像陈娇娇。
其实,我姿色平庸,但刘远洋长相俊朗,所以,我一直以为儿子是随了他。
可如今看来,恐怕是我太迟钝了。
被我直勾勾盯着,刘瑾言有些心慌,他烦躁地问:“妈,我和你说话呢,你干嘛啊?”
我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什么,我下次会注意的。”
说着,我给他装了一碗蘑菇汤,心疼地说:“你忙婚礼累了一天了,赶紧喝点汤补补。”
刘瑾言“嗯”了一声,他最爱喝蘑菇汤了,尝了一口后,立马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来。
见他说好喝,其他人也都装了一碗,我端着提前装出来的蘑菇汤,也在那一口一口地喝着。
这一天,我主动搬出了主卧,在楼下找了个卧室休息。
半夜,我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就见客厅里,那四个人或躺或坐,嘴里说着胡话。
陈娇娇更是突然站起来跳舞,嘴里嘟囔着“陈总”、“王总”的。
说着说着,她还要脱衣服。
我知道,他们是菌子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