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云峥沈凝的其他类型小说《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全文》,由网络作家“寒夜泊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4次日,我去了京城最好的绣楼,得知要和顾云峥成亲时,我特意提前一年找了最好的绣娘替我缝制嫁衣,每一个饰品都是我亲自交代。我不准备嫁给顾云峥便想着先拿回自己的嫁衣。可现在绣楼的老板却面露难色道:“可那件嫁衣前天就被顾公子拿走了。我以为顾公子是帮您拿的,这、这……”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我自然知道顾云峥为什么会拿走她的嫁衣。马上,顾云峥就要迎娶程馥锦,婚事仓促什么也没有准备,想来是没有合适的嫁衣。身旁的丫鬟被气得直跺脚,她握着我的手一开口便带着哭腔:“小姐!他凭什么啊!我们去把嫁衣拿回来!”我却只道:“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但我迟早会让他还回来!”我带着丫鬟回了家中,刚进门便见个妇人带着布衣汉子满脸谄媚地坐在大堂,那汉子看起来膘肥体壮,脸...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全文》精彩片段
04
次日,我去了京城最好的绣楼,得知要和顾云峥成亲时,我特意提前一年找了最好的绣娘替我缝制嫁衣,每一个饰品都是我亲自交代。
我不准备嫁给顾云峥便想着先拿回自己的嫁衣。
可现在绣楼的老板却面露难色道:“可那件嫁衣前天就被顾公子拿走了。我以为顾公子是帮您拿的,这、这……”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我自然知道顾云峥为什么会拿走她的嫁衣。
马上,顾云峥就要迎娶程馥锦,婚事仓促什么也没有准备,想来是没有合适的嫁衣。
身旁的丫鬟被气得直跺脚,她握着我的手一开口便带着哭腔:“小姐!他凭什么啊!我们去把嫁衣拿回来!”
我却只道:“脏了的东西,我不要。但我迟早会让他还回来!”
我带着丫鬟回了家中,刚进门便见个妇人带着布衣汉子满脸谄媚地坐在大堂,那汉子看起来膘肥体壮,脸上还续着大胡子。
我疑惑道:“爹,娘,他们是?”
那妇人见我喜笑颜开:“这便是凝儿吧!我是你远房婶婶,出了五服的亲戚,听说那顾家公子不要你,怕你被随便指给那些个不靠谱的东西,特意带着我儿子来给你说媒!”
我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轰出去!”我娘立刻就怒了。
那妇人见有家丁上前立刻急了:“慢着!沈娘子莫觉得我说话难听,京城谁不知道你家女儿和顾小公子自小便定下婚姻,凝儿这名声早已毁了,谁愿意娶个破鞋啊!如今对方上赶着非要先抬一房贵妾进门,以后岂不是处处压凝儿一头!”
“还未过门便这样打凝儿的脸,以后若是真的嫁了,凝儿哪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我看你们不如招个赘婿,我这儿子老实本分,娶了凝儿后,也可以继续留在沈府,到时候凝儿还留在你二老的身边,岂不是一举两得。”
“是啊!我定会好好待阿凝的。”我看着那汉子眼中满是淫邪和贪婪,心中涌出无尽的恨意。
抬手狠狠抽了那人一巴掌,对方立刻道:“你、你竟敢打我!”
“她打你又如何,别说打你,就算拔了你的舌头也是你活该!”低沉的男声响起,我全身一僵,回头去看,来人竟然是顾云峥。
顾云峥阴沉着脸,一步步逼近两人,他的脸上余怒未消,气场逼人,吓得对方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顾云峥一字一句地道:“沈凝是我妻,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若是让我在听到你们打她的主意,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摆手,那两人急忙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大厅内一时间一片寂静。
顾云峥笑着看向我:“阿凝,你没事吧?”
我看着他脸上关切的表情,不由有些恍惚,仿佛他还是曾经那个见不得我受委屈,护着我的人。
可下一秒顾云峥却将一封喜帖递给我:“初八,是我纳妾的日子。阿凝,若是想来……”
我听见父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喜帖鲜红如血,上面并列写着他和程馥锦的名字,可奇异的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难过。
我接过那请帖冷淡地说:“最近沈家有些忙,我不一定有时间。”
顾云峥问:“忙?”
我平静地开口:“父亲在忙我的婚事。”
为我寻个新的夫君。
顾云峥的原来惊疑不定的脸色立刻好了,他以为我在等着嫁他。
我目送他匆匆离开,慢慢闭上双眼。
时间仓促,父亲最终还是替我讲了一门亲事,只是那男子不在京城,我需远嫁,听说身子骨也弱,不过听闻是书香门第之后,脾气很好。
巧合的是,我出嫁那日竟和顾云峥娶妾在同一天。
那日下着小雨,我被搀扶着上了花轿,喜轿摇曳,父母低低的哭诉声渐渐远去,忽闻另一道锁呐响起,我知道那是顾云峥纳妾的轿子,那轿中人还穿着本属于我的嫁衣。
同迎亲队伍擦肩而过,我只觉得恍若隔世,好在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喜轿摇晃,我迷迷糊糊地睡去。
顾云峥纳妾那日,他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媒人来问:“顾家郎君,再不进去就要误了吉时。”
顾云峥蹙眉:“怎么没看见沈凝?”
媒人愣住:“什么?”
顾云峥的双目黝黑,脸上隐隐带着一丝不甘和疯狂:“她那么在乎我,得知我纳妾定会来看的。也不知这个时候躲在哪个角落里哭。”
媒人脸色一白,尴尬地开口:“可、可那沈家娘子今日嫁人啊,那迎亲队伍怕是早就离开京城了……”
03
我下意识拽紧拳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这一路我跌跌撞撞而来,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不堪,步摇也歪了,原本的红玉珊瑚耳坠掉了一只,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
我不知道顾云峥有没有看见我亲手将同心锁丢入水中,也许看见了,但想来他是不在乎的。
我忍着难过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个男人落泪了。
顾云峥面露不忍,竟让我恍惚觉得他对我还有情谊,可下一秒他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沈凝,我放不下程馥锦,我要娶她做贵妾。但你放心,我也会娶你。”
“你还是我唯一的妻。”
我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满脸施舍的样子,一瞬间竟觉得有几分荒谬。
原来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人。
我道:“我不会嫁给你。”
顾云峥脸上一沉,他阴婺地开口:“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你去问问京城还有谁敢娶你?沈凝,你马上就要二十岁了,不嫁给我,你打算嫁给个乞丐,成为人人耻笑的笑柄吗?”
我的双眼猛地睁大,怎么也没想到顾云峥竟会说出这种话!
顾云峥当真知道我的痛处,知道该怎么用短短一句话将我伤的血肉模糊。
也许是我的脸色太过苍白,,顾云峥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他叹了一口气:“是我说的太过了。”
“阿凝,你乖一点,我给你最风光的婚礼。”
“阿凝,不要任性。下个月我们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和程馥锦都是我的妻,我谁也不会偏袒。”
这些话在我听来,无比可笑,我几乎要开口质问,可你不是一直在偏袒程馥锦么?想来人的心本就是偏的,自然不觉得这些算什么。
我想起那日灯会,程馥锦趁着顾云峥替我买花灯时的事。
那少女早已没有往日的战战兢兢,眼中满是得意,她说:“沈凝,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又如何。顾云峥只能是我的!”
说完,程馥锦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我吓了一跳,想上前去看,却被一股大力撞开,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抬头之时才发现顾云峥不顾一切,拼命朝着程馥锦游去。
程馥锦很快就被救上来了。
她穿着浅色的薄衣,被水打湿后,几近透明,四周的人盯着她窃窃私语,程馥锦双手环胸哭得梨花带雨,顾云峥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衫紧紧抱住程馥锦。
他用凌厉的目光瞪着众人,路人都知道他是丞相公子,谁敢触他霉头,当即移开目光,顾云峥在盛会之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起了衣不蔽体的程馥锦离开,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我坐在地上,脚扭了肿的很高,手也擦破了皮,整个人狼狈的要命。
来之前,顾云峥支开我的贴身丫鬟,一直到夜阑更深,我才被担心不已的爹娘找到。
回去后我大病了一场,可这一次顾云峥却没有来看我。
十日后,顾云峥再次登门,一开口却是要娶程馥锦做贵妾。
“阿凝,你在想什么?”
回忆骤然被打断。
我抬头看着顾云峥道:“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不想节外生枝,也懒得同他争吵。
他似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和冷漠,不由怔住。
我挣开他的手,慢慢往家里走去,徒留他一人再待原地。
和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顾云峥推迟了我们的婚事,说要先娶一房贵妾。
只因朝廷规定女子二十岁不嫁人,便由朝廷指配夫婿。
他怜惜那女子已有十九,怕她所嫁非良人。
可他忘了,苦苦等了他五年的我,下月便满二十。
娘亲带着我上门询问,只换他冷冷地一句:“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会。”
“除了我,还有谁会要她。沈凝你还有父母,可锦儿不一样,她只有我了。”
后来,母亲仓促之间替我选了一门亲事,
命运弄人我出嫁和他竟然同一天,
摇摇晃晃地花轿同骑着白马身穿的顾云峥擦肩而过,四目相对,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01
“娘,我不打算嫁给顾云峥了。”
我娘手一抖,茶盏直直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你想好了?”
我自然知道娘亲为何如此震惊,出云国规定女子二十岁之前非出嫁不可,男子需在二十五岁之前娶亲,不然便由府衙强行指配婚约。
下个月生辰,我便满二十,若是不嫁给青梅竹马的顾云峥,便只能嫁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嫁给一个陌生人,便是将自己的未来交给未知。
我以为娘会骂我,或让我忍忍,可她叹气道:“我本以为顾家那孩子会是个好归宿,却不想他竟也……”
“阿凝,你放心吧,就算只有一个月,娘和爹也会给你物色一个好夫婿。”
我不经红了眼眶,从前我何曾不是这么以为的?
我和顾云峥自小认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第一次见到我时,顾云峥便死死揪住我的袖子,他说:“妹妹真好看,以后我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顾父打趣道:“男子汉大丈夫,可要说到做到。”
“嗯!”小小的顾云峥坚定地点头。
自那以后,每次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他总会第一个想到我,我幼时贪玩好动,静不下去性子读书,夫子要罚打板子时,总是顾云峥替我挨。
我也不知道同他的情谊是何时慢慢变成了绵绵的爱意,等我发现时,手中正捏着他送我的定情玉佩。
他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要娶我做他唯一的妻,我便满心欢喜地等。
第一年,他高中状元,说我立誓入朝为官就来家里提亲,
第二年,他初入朝堂,说建功立业定要给我最好的一切,
第三年,他身居高位,说等一切稳定便八抬大桥来接我,
一年又一年,直到五年后,我年满十九,才终于定下婚事。那时我天真的以为,顾云峥一拖再拖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
可直到程馥锦出现,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程馥锦是我救下的孤女,她在大街上横冲直闯差点被顾云峥的马蹄踩到,顾云峥本打算给笔银子打发了,我怕他纵马之事被人诟病,便好心收留照顾她。
从那以后程馥锦便老粘着我,和顾云峥也慢慢熟识,顾云峥说:“阿凝心软,我可舍不得你一个人辛苦照顾她。”
可渐渐地我却发现,顾云峥同程馥锦越来越亲密,我试着同顾云峥说,程馥锦毕竟是女子,需要要注意距离。
可程馥锦却突然冲过来噗通一声重重跪在,红着眼眶哽咽道:“小姐,我不敢对顾郎有任何妄想,只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就算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顾云峥的脸上立刻沉了下来:“沈凝,你就这么容不得人吗?”
“似你这样妒妇,以后还有谁敢要!”
我呆呆站在原地,看他半抱着程馥锦离去。
那日,恰逢身在闹市,所以的对话被旁人听了个遍,众人见状议论纷纷。
“顾公子不是和沈凝早有婚姻吗?怎么还当众落她面子?”
“男人三妻四妾多正常,定是那沈凝善妒,这种女人娶回去也是母老虎!”
“叫我看,这沈凝也快二十了,若是顾公子不要她,这名声怕不是只能嫁个乞丐!”
我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壳的软贝,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我的肉里,我捂着耳朵拼命往家里跑。
那个曾经说会永远保护我的顾云峥,如今却成了伤害我的罪魁祸首。
02
我浑浑噩噩地跑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市。
这里卖的大多是女子喜欢的东西,男子轻易是不会踏入的,但顾云峥却能无视他人异样的眼神陪我来这里。
这里满是我和顾云峥的回忆,我下意识往熟悉的地方走,可下一秒却顿住脚步。
不远处的情人桥上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
程馥锦和顾云峥亲密地搂在一起,他们站在灵鹊桥上,正将那象征情人永结同心的同心锁挂在桥边铁锁上,亦如曾经我和他。
“阿锦若是我能早一些遇到你好了,若是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定下那婚约……”
男人的话还未说话,程馥锦便倾身吻住对方,我木然地看着,顾云峥激烈地回吻,他仿佛着魔一般亲吻怀中的女人,他吻的那么用力,似要将人揉进骨子里。
“只要能和顾郎在一起,就算无名无分,我也愿意。”
“我要娶你!八抬大桥,三媒六聘一个不少,从此你就是我的贵妾!”
“她沈凝以后也休想欺负你!”
我感觉有冰冷的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握住,痛得我几乎要站不住,我死死盯着他们,泪眼模糊间,看见了程馥锦挑衅的眼神。
他们离开了。
我一步步走上那情人桥,走到系着我和顾云峥的同心锁前,那锁挂了多年,早已锈迹斑斑,我双手握着那锁,重重一扯。
“嘣!”的一声,早已残破不堪的锁被拽落,我只这么怔怔地看着锁,忽地有水滴落在手上,抬手去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我想起自己和顾云峥相爱五年,顾云峥一直待我彬彬有礼,从不越界一步,就连手都没有碰过,那时我觉得对方尊敬自己,端得是谦谦君子之道。
可今日看顾云峥如此失控,我才明白,爱本就不可控,本就让人疯狂,从前的种种不过是证明顾云峥爱自己不够深罢了。
“噗通!”那锁被丢入水中瞬间不见踪影,一如我们曾经的爱情。
我不会再爱你了,顾云峥。
我擦掉最后一滴泪慢慢转身。
身后,一双熟悉的黑眸映入眼帘,顾云峥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05(VIP)
我迷迷糊糊地靠着喜轿陷入梦乡,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地方。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了轿帘,朝我伸来,这一只手很白,看起来毫无血色,我犹豫地片刻轻轻地搭了上去。
那人牵着我下了轿子,我有些紧张,脚下一乱,绣花鞋便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还好对方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我被他稳稳地搂在怀中,这人虽说身体不好,但手上却有力。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轻笑声,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强忍着羞怯感小心翼翼地走着。
我爹曾听我说过这本亲事,据说这家公子名唤谢淮砚,家世很好,为人也温柔善良,只可惜身体不好,好像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京中富贵人家不愿意把女儿外嫁,更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随时要断气的病秧子,于是便一直拖到现在。
我爹说:“他家和我也算旧识,算是知根知底。若是……日后他……你便回来吧。爹养你一辈子。”
我的眼中涌出涩意,忍不住跪下来哭道:“爹,爹……女儿不想离开你。对不起,都怪我……”
若不是我识人不清,若不是我一再耽误,怎会连累我爹舍下颜面到处替我说亲?
临出嫁的前一日,我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尽数宣泄出来,娘抱着我一起痛哭,到了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睡起,感到有人慈爱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就像我还小的时候,总会有人替我遮风挡雨一般。
可我知道,这种关爱也许以后我再也没有了。
我跟着谢淮砚进了喜堂,稀里糊涂地拜了堂。
等到他挑起红盖头的时候,我才真正见到这传说中的病弱夫君。
他长得果真极好,也许是因为穿着大红的喜服,他面色看起来红润了几分,我的目光落在他凌厉消瘦的脸上,不由有些出神。
这男人有一双深邃漂亮的狐狸眼,五官极为端正,鼻尖有一滴小痣。
他见我看着他出神轻轻一笑,我耳尖一烫,仓促地低下头。
谢淮砚也不恼,只伸手替我拆下沉重的凤冠:“重吗?我帮你取下来。”
他的动作很利落,拆下凤冠后还想帮我脱下繁琐的嫁衣,这些东西明明应该是新妇服侍夫君的,他照顾起我来却无比顺手。
我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自己来了,可这件嫁衣华丽繁琐,我奋斗了半天竟差点把丝绦系成死结。
谢淮砚终于看不下去了:“我来了,这嫁衣确实繁琐,一个人不好弄。”
他轻车熟路地替我解开腰带,我忍不住问:“这嫁衣是?”
谢淮砚笑了下:“我是亲自为你定制的,有些仓促想来不够完美。”
我一时间无言,我同他从定亲到出嫁算下来不过十日,他竟然能赶制出如此精美华丽的嫁衣和凤冠。
“谢谢。”我听到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
这一夜沈淮砚规规矩矩的睡在我身旁并没有碰我,他对我解释,毕竟是盲婚哑嫁,想来我之前完全不认识他,心中多少有些害怕,等日后熟识了,喜欢上再圆房也不迟。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乖巧地点点。
一夜好梦,第二日,我乖乖跟着谢淮砚去敬了公婆茶,谢父的性格和蔼,一生只娶了谢母一人,公婆待我很温柔,关切地问我是否习惯,得到肯定的回头后又教训谢淮砚,让他既已成婚就该长大了,需好好待我。
谢淮砚郑重地点头。
家庭和睦,谢淮砚的家人好相处,让我不由也松了一口气。
“阿凝是第一次来燕州,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吗?”
我点头,他拿来薄披风仔仔细细替我裹好,牵着我出了门。
燕州的天气湿润,多是亭台楼阁建筑,是长在京中的我没有见过的,我不由觉得有些奇异,免不了四处打量,可等我一眨眼的功夫,便见谢淮砚抱着一朵巨大的牡丹。
我惊喜地看着他问:“这是给我的?”
“自然。”
我欢喜的接过,冲他开心一笑,谢淮砚似乎恍惚了一下,我刚想问他,却感觉一道凌厉的风声,下一秒谢淮砚突然伸手将我拉入怀中。
我重重砸进他怀中,鼻翼间是牡丹花浓郁的香味,他的怀中很暖,心跳很快,竟让我有些沉迷。
可我马上清醒过来,扶着他的胳膊回头去看。
只见我身后,顾云峥红着眼死死盯着我们,他的脸色看起来异常憔悴,眼中满是血丝,我听到他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阿凝,我找你找的好苦。”
07
顾云峥的动作极快,他本就文武双全,此时猝不及防拔剑挥去,一般人哪里能反应过来!
我被吓得叫出声来,可想象中的血光并没有出现。
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嗒”声,谢淮砚竟然手持银箸轻松挡下了顾云峥的长剑。
顾云峥显然也愣住了,他眉头一蹙,下意识抬剑想要再刺,可谢淮砚的速度更快,只见他手一扬,那根银箸竟利如凶器,直直将顾云峥的手钉在桌上。
顾云峥当即发出一声惨叫,谢淮砚冷漠地看着他,随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当时的我被顾云峥的凶狠吓到,又当心谢淮砚手上,想来面色极其难看。
只看了我一眼,谢淮砚便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我见他脸色血色尽褪急忙道:“你没事吧?”
谢淮砚露出虚弱地神色靠在我怀中:“没事,只是许久不曾活动。”
这哪里是许久未活动,分明是在死门关走了一趟!
我心疼地要命,搂着他道:“没事就好。”
我抬头怒视顾云峥:“顾云峥,我本想给你几分薄面,也算是给两家留些薄面,可你竟然动手打我夫君!”
“若是日后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休怪我不客气!”
顾云峥的手还在流血,他捂着手道:“你凶我?可受伤的明明是我,刚才你也看见了,谢淮砚的身手那么好,哪里像是病重的样子!他定是欺骗你。”
我冷笑一声:“那不是更好吗?我的夫君好好活着,我们就能白头到老!”
他脸色一白,轻轻唤我一声。
我却只紧紧握着谢淮砚的手。
顾云峥终于撑不下去,他顾不得满手是血,想要来牵我的手,却被蹙眉的谢淮砚重重拍开。
此时的谢淮砚身上那种无力的脆弱感消失,他像是守护宝物的凶兽恶狠狠地看着顾云峥:“顾公子,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客气说话了,若是你纠缠阿凝,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顾云峥还想在说话,可这一次雅间门却被人直直撞开。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
我抬头一看,对方正是程馥锦。
上一次见到程馥锦的时候,她还穿着顾云峥送的华贵衣衫,趾高气扬地冲我放狠话,可这一次,她却穿着粗布麻衣,一头秀发也只用一根粗荆挽住。
我目光一扫,自我出嫁,她被纳为妾,不过短短几日,也不知是不是从京城到燕州长途跋涉的原因,她看起来无比狼狈,就连原本白嫩的手,此刻也看起来粗糙无比。
她紧紧抱着顾云峥哭道:“顾郎,顾郎,我们回去吧!我知道错了,以后定不会再骗你——”
“啊!”她话还未说完,就被顾云峥重重推开,程馥锦摔在地上,掩面哭了起来:“沈小姐,求你大发慈悲,饶了我吧!你就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尖锐,凄惨,我蹙眉,暗想这又是什么新型的骗局?明明抢了我婚姻的是她,胜利者是她,此刻她却在这里叫惨,向我求饶。
我道:“程馥锦,我早就和你没关系了。我也没有报复你什么,谈不上什么放不放过吧。”
程馥锦白着脸说:“顾郎纳我为妾第二日,便将我休出门。如今我在京中已无立身之地,还请沈小姐替我求求情。”
我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云峥竟然会将她休出府。
女子二十岁需嫁人,可若是被纳为妾第二日便被休,只怕连京中的乞丐都不会要她。
人人必觉得此人德行有亏。
我并不关心顾云峥怎么对待程馥锦却被这两人弄得有些烦躁,明明不管我的事,明明我的生活才刚刚好起来,这两人却几次三番来打扰我!
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脾气!
我看向我的夫君,只见他正不悦地看着程馥锦,眼中满是厌恶,像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抬头看我,立刻换了一副温柔的模样问道:“夫人?”
我心下了然,低咳一声:“夫君,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
“我本以为这两人是来找我叙旧的,却不想是来找茬了。若是夫君以后见了他们,请帮我将人赶走。”
“若是他们再惹事,还请夫君自行处理。”
谢淮砚一愣,立刻道:“自然。我定不会让人在来骚扰夫人!”
他瞪了顾云峥一眼,快步跟上我的步伐。
06
我心头一跳,直觉顾云峥有些反常,可谢淮砚还在,怕顾云峥说出荤话,便沉着脸道:“顾公子,我同你似乎无话可说。”
顾云峥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我:“无话可说?阿凝,我们五年的感情怎么算无话可说呢?”
“你——”
“顾公子。”还不等我说完,谢淮砚突然开口,“想来你是得知阿凝和我的婚事,特意赶来祝贺的。只可惜你迟了一日,没吃上昨日的喜酒。”
顾云峥脸色一黑。
谢淮砚继续道:“不如我做东,请顾公子去雅间一叙吧。”
谢淮砚的话说的体贴无比,原来路过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见是旧友重逢,也打消了看热闹的心思,又自顾自地去忙自己的事。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路阴着脸的顾云峥跟着我们一起进来。
进了雅间,谢淮砚自然而然地点了小菜、热菜以及糕点,他替我熨烫了碗碟,又招呼顾云峥坐下。
可顾云峥并不买账,反而冷笑一声:“你不用一副家主的样子,我同阿凝相爱五年,哪里是你能插足的!”
谢淮砚蹙眉:“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阿凝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顾云峥你又算什么东西。”
顾云峥脸色一沉:“是你趁虚而入!如果不是你,阿凝会是我的妻!”
“嗒!”谢淮砚将自己的筷子轻轻搭在玉制的筷枕上,他原来和煦的微笑消失,此刻不客气地问:“那你为什么会被趁虚而入呢?当时的你,又在做什么?”
顾云峥瞬间语塞。
我终于开口:“顾公子,请回吧。如今我只想好好和谢郎过完后半生。”
顾云峥不敢置信道:“可你并不爱他啊!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幸福,能给你幸福的只有我!”
我冷漠地开口:“可我也不爱你。”
“怎么可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五年了!”
“那你还看不出来,我现在不爱你吗!”
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时间雅间中一片安静。
半响,顾云峥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可能不爱呢?我们走过了那么多风雨,是因为程馥锦吗?”
“可我,可我纳妾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浓浓的悔恨:“阿凝,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碰了阿锦的身子,若我不娶她,她又该怎么办。那些闲言碎语足够杀了她,未来她另嫁他人,她的丈夫也定不会待她好。”
我只笑笑:“那我呢?”
“全京城都知道你我之事,你这样做,又是置我与何?!”
顾云峥露出愧疚的表情,我只笑笑:“那日她落水,明明府衙侍卫也下水去救,你也知她是渔女出身,水性极好,你却还是要下去。”
“顾云峥,你下水之时难道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么?”
“程馥锦不止一次和你袒露爱意,当时的你,会看不明白这是一场逼婚的阳谋吗?”
程馥锦数次向顾云峥表露爱意,初时顾云峥还不耐地拒绝,再三强调自己爱的只有我。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逐渐不在反驳,甚至会用一种无奈、宠溺的表情看着程馥锦,我曾抗议过几次可顾云峥总说:“阿凝,她无亲无故又是个柔弱女子,我自然该照顾她。”
“再说了,她还小,少女的感情总是来的单纯炙热。”
可她只比我小一岁啊!
当我的我,听完他言语间的维护,立刻反驳出声。
可顾云峥只是不耐地说:“你有家人护着,那些衙役难道还敢真的冲到你家中,强行把你捉走,逼你下嫁吗?”
可顾云峥却从未想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爹虽然是朝中重臣,且不能同法度抗衡,甚至需得更小心翼翼。
说到底,无非是顾云峥不想为我家多做着想罢了。
如今,他终于自食恶果。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顾云峥,别忘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你也娶了佳人。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只盼以后再无相见之日!”
“不!”顾云峥红着眼恶狠狠地看着谢淮砚,“是因为这个病秧子吗?如果他死了,阿凝是不是就能回到我身边!”
我当下一惊,只见一道雪亮的刀光划过。
“不——”
08
我同谢淮砚一起回了谢宅,刚刚进了房,谢淮砚突然噗通一声跪下,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突然一跪吓了我一跳,我急忙伸手去扶。
他却道:“夫人,是我骗了你。”
这人出门前,还一口一声的喊我阿凝,见过顾云峥顺杆子爬立刻就喊我夫人,我见半天拽不动他,也来了火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你骗我什么了?”
谢淮砚犹豫了一秒:“顾云峥所言并非全是虚假。我同你的婚事确实是我费尽心思求来的。”
原来谢淮砚四年前去京城的时候就认识了我,那时候我跟着丫鬟一起出门踏青,纸鸢被卡在了树上,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他脚下用力,飞身替我将纸鸢摘了下来。
“我对你一见钟情,可后来着人打听,才知你有相爱的竹马,当时我只觉得惋惜,希望你能过得好。”
“可前些日子,我却听说沈大人,正在为你物色一门亲事,打听之下才得知你的事。于是我便向岳丈提亲。”
我抿唇:“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装的……”谢淮砚干脆破罐破摔都抖了出来,“是的好哥们,他说示弱更容易获得美人心。”
我无言,这话确实没错,初时我怕他一命呜呼觉得他柔弱不堪,每每都怕他被顾云峥欺负,自然护着他一些。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怪你,我们既然已是夫妻一体,自然要好好相互扶持下去。”
他顺从地被我拉起来,我们跌跌撞撞往床上倒去,谢淮砚整个人撑在我的身上,眼神温柔。
这一夜,我又做了梦,梦中有一片翻滚汹涌的黑海,阴沉沉的足矣吞噬一切,可怕的很,我感觉自己正随浪起伏,一股窒息感袭来,突然我听到谢淮砚的声音,那风暴消失无踪,原本波涛翻涌的海面慢慢平静下来。
一轮明月升起,那巨兽不在作怪,温暖的怀抱包裹着我,我忍不住回拥过去,这一刻无尽苦海化为甘霖,倾泻而下,我只觉得所有的苦难和不甘尽数消弭。
一夜好梦。
我和谢淮砚的生活慢慢安定下来,想是上次我说话凶狠,顾云峥果然没有来骚扰后,我也慢慢走出阴霾。
某日,我同谢淮砚的兄弟谈及此事,讲道顾云峥到底还要些脸面,却见他兄弟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原来你不知道啊。那顾云峥可是被谢兄好好整顿了一番,连腿都打断了一条。”
“据说,自那以后他整日沉迷酒色花楼,后来啊,被她纳的那个妾下药废了那处。”
“他一怒之下,掐死了那个妾,自己也被下了狱,如今怕是快要问斩了。”
我一愣,随后笑笑:“这样啊。也好。”
天高水长,破镜本就不可圆,从此我有自己的良人,顾云峥是死是活自然也与我无关。
“夫人,我替你买了你喜欢的桂花酥。”
我看着谢淮砚笑着朝我走来:“我们回家吧。”
“嗯。”
从此尔尔辞晚,朝朝辞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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