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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后续

京墨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天啊?”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我不敢,我不去。”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

主角:温沅姬星遥   更新:2024-11-10 18: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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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姬星遥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后续》,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天啊?”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我不敢,我不去。”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后续》精彩片段


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

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

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

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

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

“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

“天啊?” 有人惊讶地捂住嘴。

“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

“我不敢,我不去。” 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

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

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敢往上凑。

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苏锦云的呓语很快传到了府尹耳朵里。

李娘子屋里出现的乌头来自何处,本就疑点重重,苏锦云夜间呓语无疑在不打自招。

府尹当即来到瑞平王府,求见侧妃娘娘。

“府尹大人,我家王爷不在府上,侧妃娘娘身子不利索,不方便见客。”

奶娘顶着乌泱泱的黑眼圈,回府尹的话。

自从姬星遥下葬后,李珩每日清晨去墓地,傍晚时分才回府。

回府后就去了瑶华苑,奶娘求见过几次,皆被告知王爷谁都不见。

苏锦云疯疯癫癫,王爷来无影去无踪,无心府内杂事,瑞平王府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府尹环视一周,心中有了定数。

“我在这儿等着王爷,来人,看好瑞平王府的大门,不要让任何人离开。”

“是。”

府尹有备而来,带了衙役,瑞平王府大门和侧门很快被看管起来。

王府管事见状,说:“府尹大人,我去请王爷回府。”

府尹点头同意,管事急匆匆匆出了门。

等李珩回到王府,已经是晌午。

冬日的太阳绵绵无力,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王府院子里,跪了一排奴婢。

“王爷。” 府尹朝李珩作揖。

“府尹不用多礼,管家说你找到毒害王妃的真凶了?”

府尹站直身子:“只是下官的猜测,还需王爷一同见证。”

“好。”

李珩被府尹请上主位,唤来在苏锦云身边服侍的丫鬟。

“你且如实告知王爷,侧妃娘娘梦里说了何话?”

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含含糊糊说不出一个字。

府尹厉声呵斥:

“大胆,你可知包庇罪犯等于同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的,不可有半分隐瞒,不然,别怪本官无情,对姑娘用刑。”

丫鬟吓得如惊弓之鸟,不敢再隐瞒:“侧妃娘娘半夜做噩梦,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王妃,是她......指使......指使李娘子在求子汤里......下药。”

一句话磕磕碰碰,断了几次,丫鬟声音如蚊蝇,府尹和李珩却听得很清楚。

“咔!” 李珩坐着的血檀交椅扶手,突然被捏得粉碎。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所言皆是事实,并未半点谎言。” 丫鬟惊恐地拼命求饶。

木屑刺进李珩手掌。

滴答。

有鲜血滴落,染红了李珩宽大的衣袍。

天边飘来一片乌云,遮住病恹恹的太阳,天色阴沉下来,罩着瑞平王府,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锦云何在?”

很快,苏锦云被人从屋里“请”了过来。


“小樱,你愿意出宫吗?”

小樱急忙摇头:“不愿意,小樱要一直服侍娘娘。”

“宫里有什么好。”温沅嗤之以鼻,困在方寸大的地方,抬头能看见的天空也被局限在四四方方的框架里。

别说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就连京城主街的不二粥铺,她都去不了。

“娘娘好啊,娘娘最好了。”小樱亲昵地趴在温沅床头,一双眼睛闪闪亮亮,里头装着她最爱的贵妃娘娘。

这傻姑娘,哪天把她卖了也不知道。

温沅无奈地摸摸她的脸蛋,心道,算了,找个机会直接送她出宫。

夜已深,卧房的烛火已经熄灭。

温沅:[系统。]

系统:[宿主,我在。]

温沅:[使用梦境编织奖励。]

系统:[好的,请问亲爱的宿主,您想编织一个什么样的梦境,使用对象是谁?]

温沅勾起嘴角:[使用对象:苏锦云。梦境要求:将姬星遥3D扫描的遗体摆在苏锦云床头,让她抬眼就能看到,无论怎么躲避,也摆脱不了,直到第二天天亮。]

直到天亮的意思是,苏锦云一旦进入梦境,则不会半路醒来,噩梦的折磨会持续整整一夜,即使有人在现实中试图唤醒她,也不行。

系统打了个寒颤:[宿主,你这招太狠了。]

温沅:[我狠?苏锦云做过什么事,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系统讪笑:[呵呵,呵呵......本系统嘴很严的,宿主别想套我的话哦~]

温沅也笑:[那你能不能悄无声息地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宿主,梦境编织完毕,期限一个月,投放日期选择哪天?]

温沅:[等星遥下葬后。]

系统:[收到,再见宿主,做个好梦。]

电子面板关闭,系统又一次闪退。

温沅白日睡多了,这时反而不困。

她习惯性地摸着手腕处的玉镯,在黑暗中睁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有脚步声,不急不缓,随后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来人脱了衣物。

李昭没有让人掌灯,借着朦胧的夜色,轻车熟路地来到床前。

忽地一声轻笑,带了点宠溺:“怎么睁着眼,醒了吗?”

他夜视能力极强,精准地对上了温沅的眼睛。

“星遥尸骨未寒,我睡不着。”

从这话里,不难听出谴责的意味。

放眼整个太丰王朝,能这么明晃晃指责李昭的人,只有温沅。

三年前老皇帝李太明病逝,几个皇子夺嫡之争进入白热化,几番厮杀,死了一批人,包括前皇后和三位皇子。

李昭登基后,后宫只有温沅一位妃子,让李昭广纳后宫的呼声一直没停过。

对于这些谏言,李昭向来置之不理。

直到南疆使者觐见,提出和亲。

温沅想过,总有一天李昭会充盈后宫,只是没想到李昭会封别人为后。

既然如此,温沅便可以毫无负担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李昭可以和未来的皇后生孩子,他们的孩子不仅是太丰王朝第一个皇子,更是南疆边境的纽带。

李昭是个有野心的君王,他要扩张太丰王朝的版图,立下丰功伟绩,名垂青史。南疆公主,来得恰是时候。

温沅嫁给李昭时,内堂斗争厉害,太子府摇摇欲坠。

温沅娘家本就与太子亲厚,朝堂斗争牵连甚广,温沅不想太师府趟浑水,便书信一封寄给父亲,婉言劝父亲告老还乡,回扬州城。

太师听了她的话,整个太师府举家迁移,到了扬州城。

李昭登基后,曾经派人去扬州请太师回京,被太师婉拒。

如今,在京城,温沅背后无人,势单力薄。

就连贵妃的头衔,也是李昭赏的。

如果这时候宫里进来一位娘家势力雄厚的皇后,温沅的境地,可想而知。

说她小心眼也好,说她善妒也罢,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嚓。

桌边的宫灯被李昭点燃。

昏黄的烛光将卧房照亮,李昭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眸色深沉,重重地落在温沅身上。

“府尹已经找到李娘子买乌头的药铺,掌柜说李娘子半个月去一次,三年来未曾断过。”

温沅安静地听着,李昭说过要给她一个交代,他没有食言。

“然后呢。”

“府尹还在查,凡是跟李娘子有关系的人,都已暂押,等待审讯。”

“苏锦云和李珩可在审讯之内?”温沅一瞬不动地盯着李昭,步步紧逼。

“不在。” 李昭答。

这番结果在温沅意料之中。

“苏家的药铺规模是京城最大的,有些小铺子药材不全会到苏记药铺取材。不如问一问府尹,李娘子常去的那家药铺与苏记药铺是什么关系。”

温沅贴心的给李昭指明方向。

“你怎对苏记药铺这么熟悉?” 李昭问。

“我让暗卫查的。” 温沅光明正大的回答。

暗卫是李昭给温沅用的,本是想护她安全,李昭没想到,暗卫竟然会听从温沅的安排,出宫调查苏记药铺。

暗卫帮温沅做事好几年,这是温沅第一次向李昭摆明。

她已经不介意跟李昭之间的关系如何,顶多再挨一个月,等梦境编织起作用,见证苏锦云的下场,她便无牵无挂。

温沅挑衅般地看着李昭,等待他恼羞成怒。

等了半天,李昭却毫无反应。

“明日我派人告诉府尹,让他去查苏记药铺。”

无趣。

温沅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没一会儿,宫灯灭了,被角被掀开,李昭进了被窝。

腰间伸来一只手臂,宽厚的手掌贴在平坦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暖着小肚子,非常舒服。

李昭的力度很轻,像是怕吓着她,就连呼吸也放得很轻。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怕,有我给你兜底。星遥的死,我很抱歉,太突然了,我没办法改变结局。”

李昭的鼻尖抵在温沅后颈,说话时,呼吸喷在发丝上,酥酥麻麻。

“阿珩没能护住星遥,他自废一只胳膊,是活该。可是,他不可能害星遥,这点我信他。”

温沅的声音古井无波:“我只信证据。”

“好,我找你给看。”


永和宫,温沅枯坐在床榻,睁眼熬到天明。

外面传来争吵声。

“公公,我家娘娘尚未起床,不能打扰。”小樱焦急地说。

“我是奉皇上旨意,小樱姑娘,事出有急,你赶紧去唤娘娘。”来人正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周公公。

小樱一头冷汗,昨天娘娘交代过,申时才能开门,这才巳时,万一娘娘还没回来,怎么办。

两厢胶着,谁也不肯让步。

“咯吱。”门响了,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一身素服的温沅站在门内。

今日是个艳阳天,阳光洒在她身上,如同笼罩了一层金光。

她所有发钗头饰皆褪去,乌黑的发丝用一条白带束住。

“贵妃娘娘安。”周公公给她请安。

温沅不是帝后,可她周身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众人,她才是陪着皇上从东宫走进肃和殿的太子妃。

“走吧。”温沅开口。

周公公微微讶异,皇上的旨意他还没宣读,贵妃是如何知道要送她出宫?

贵妃被皇上禁足,吃穿用度与先前并无半点不同,但皇上这番惩罚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贵妃落了势。

面对禁足的责罚贵妃未有半点委屈,规规矩矩遵守,没踏出永和宫半步。

这半个月,周公公听到好些奴婢嚼舌根,就连贬去妃位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传了出去。

周公公当下杖责了几个声音最大的奴婢,这两天宫里消停了些。

可怎知,瑞平王府又出了事。

昨夜瑞平王妃薨殁,皇上得知后,念及贵妃娘娘和瑞平王妃自小交好,额外恩准贵妃出宫吊唁。

周公公疑虑的是,皇上的恩旨他还没说,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马车在永和宫外候着,上车前小樱捧着狐狸毛大氅给温沅披上。

“娘娘,天气阴寒,小心着凉。”

这只罕见的白狐,由李昭亲手猎杀。

那年的积雪厚得淹没了脚脖子,他拎着白狐的脖颈,高高举起,神采飞扬地说道:“这是送给阿沅的生辰礼。”

回宫后,尚衣局根据李昭的吩咐,将一整张白狐皮改制成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大氅。

琴瑟和鸣奏佳音,鸾凤比翼栖桃林。

当初的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佳名远扬。

哪像如今,互生嫌隙。

自上次两人争吵,贵妃被罚禁足,两人已有半月未见。

马车晃动起步。

这是天子出行的马车,厚厚的帷帐将寒风挡在外面,里面铺着虎皮地毯,烧着火炉,点了熏香,热烘烘的很暖和。

温沅神色木然,不知怎的,想起了她和姬星遥穿过来的第一年。

老皇帝李太明受奸臣蛊惑,将两兄弟的生母高贵妃打入冷宫,太子李昭禁足东宫,五皇子李珩即将流放边疆。

正是此时,温沅和姬星遥接受系统任务,分别与太子和五皇子成婚。

老皇帝废黜太子的圣旨早已拟定,只不过被内务阁拦着没有宣告。

东宫,一下子成了瘟疫之地,无人敢碰。

一众奴仆下狱的下狱,遣散的遣散,最后竟一人不剩。

冬日大雪,东宫没有木炭。

温沅就卷起袖子在东宫四处搜集枯枝,不过一日,手上便冻出冻疮。

幸好厨房有火折子,不然温沅还得学猿人钻木取火。

有了火,却没有米粮。

太子和太子妃两人便抱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太冷了,又饿,温沅那时候觉得他们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哆哆嗦嗦挨了几日,实在饿得走不动,窗户边突然落下一颗石子。

紧接着两颗,三颗,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李昭和温沅走出去,看见了扒在墙头傻笑的姬星遥。

“阿沅,是我,是我呀。”姬星遥朝她挥手,一个不小心脚下没站稳差点掉下去,好在她很快稳住身形,重新扒住墙头。

“星遥,你怎么来了?外面有没有人?”

温沅吓一跳,这个时候私自扒东宫墙头,可是杀头的罪。

“现在没人,不过一会儿有没有人可不能保证。来,接着。”

姬星遥费力地从外头哐哐扔进来几个包裹。

“里面有大米,馒头,腊肉,还有一些木炭。东西太重,我只能拿这么多,你们先用着,过段日子我再来。”

她们俩隔着墙头相视一笑,姬星遥很快跳下墙头,她们竟是连互相问一问对方处境的时间都没有。

后来温沅才知道,姬星遥隔三差五给外头看管东宫的侍卫送银子,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她爬墙送食物。

姬星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带过,温沅却明白其中的艰辛。

自两人嫁给自身难保的皇子后,为了避免母族受到牵连,成亲第二天就和家里断了来往。

太子被软禁,五皇子虽说自由,其实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处处受制,更别说花钱打点,救济太子府的银子是姬星遥用她的嫁妆换的。

没有姬星遥,温沅和太子可能已经饿死在东宫。

苦难的日子,他们熬了五年。

前两年缺衣少食,后两年宫斗宅斗,第五年,两兄弟摆平一切障碍,李昭登基,李珩被封为瑞平王。

本该是共享荣华富贵的美好结局。

可惜,她们忘了,人心最难测。

*

马车晃晃悠悠停下,温沅收回思绪。

“贵妃娘娘,瑞平王府到了。”

温沅被小樱扶下车。

外头寒气逼人,温沅半张脸埋在狐狸毛里,露出一双无情无欲的凤眸。

瑞平王府,匾额上挂着白幔。

门口一堆下人,跪着恭迎贵妃娘娘。

进入瑞平王府,只见各房的下人来来回回跑动不停,有人手上拿着白布,有人手中捧着大红丝绸。

有些挂在廊下的红布还未来得及撤下,红色夹着白色,看着甚是可笑。

昨日,瑞平王爷迎娶侧妃苏锦云,行的是最高规格,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亲队伍蔓延数里。

瑞平王府宾客满朋,送礼庆贺之人络绎不绝,几乎踏平了王府的门槛。

据说,聘礼足足摆了几十辆马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瑞平王迎娶的是正妃。

当年姬星遥嫁给李珩时,只有一辆马车,唯一的聘礼是高贵妃留下的祖传玉手镯。

镇关大将军唯一的爱女,带着满腔爱意,就这么寒酸憋屈地嫁给了即将流放边疆的五皇子李珩。

李珩曾经许诺此生只爱姬星遥,转头间,却娶了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苏锦云。

温沅冷笑。

瑶华苑,白幔遮天,灵堂中央架着一座黑色棺淳,周遭白泱泱跪了一地的人。

为首那人立在棺前,垂眸看着棺内人,纹丝不动。

“贵妃娘娘到。”


有千言万语聚在心头,温沅拼命忍着。

心情忐忑不安中,—行人终于到了永和宫。

李嬷嬷依照先前的惯例,准备扶温沅下轿。

温沅却没有动。

“灵儿,你来。”

“是,娘娘。”

灵儿很有眼力见的挤到李嬷嬷身边,趁着夜色,她屁股颇有技巧的轻轻—拱,就把李嬷嬷推开了。

李嬷嬷眉角—跳,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乡村来的野姑娘,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如今娘娘看中灵儿,李嬷嬷心知此刻开口有嫉妒之嫌,她闭上嘴巴,默默退开两步。

温沅下轿后,李嬷嬷跟在两人身后,从上到下扫视灵儿。

灵儿初次服侍贵妃,却毫不怯懦,她似乎—眼记住了永和宫的布局,亲亲热热挽着贵妃的手,径直进了屋。

李嬷嬷—只脚刚跨进门槛,被温沅挡了回去:“李嬷嬷,帮我关上门,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可是,娘娘......”

“李嬷嬷!” 温沅打断她,神色冷淡的睨着她:“关门!”

李嬷嬷不管再多话,低眉顺眼的退出去,关上门。

等李嬷嬷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远处,温沅将门从里屋栓上。

她难得庆幸这里是古代,没有任何高科技,李昭没办法在屋里安装窃听器,就连暗卫也不可能进到她的卧房。

这方密闭的空间,暂时还算安全。

温沅憋了—路的激动和心酸,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眼底泛着泪花,呼吸急促,双手微微颤动,她很少这么失态,可此刻她决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了。

灵儿理解她此刻因为开心而茫然得手足无措,心疼的上前拉住温沅的手。

“阿沅,是我,我回来了。”

这是属于姬星遥的声音,与肃和殿上苏瑾年的贴身侍女灵儿半点不相似。

温沅有太多话想问她,可情绪起伏波动太大,话都堵在嗓子眼,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胸腔泛着酸水,双眼已是模糊。

姬星遥见她这样,无端的也难过起来。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把你—个人留在这儿,阿沅别哭。”

姬星遥小心翼翼的避开温沅隆起的孕肚,抱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烛台上的蜡烛燃了小半截,温沅的心情才得以平复。

她拉着姬星遥坐下,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系统又让你做任务了?”

好不容易脱离这个世界,正该享受美好生活的时候,怎的又回来了。

姬星遥摇头:“是我主动要求回来的。”

“什么?” 温沅愣住:“你是不是傻?回来干什么?”

姬星遥知道她会生气,讨好般的捏了捏了她的手指:“阿沅,别骂我,我只是担心你。”

她眼眸下垂,长长的睫羽留下—片阴影。

“瞧你,都怀孕了。以前我们不是说好,不管谁先怀孕,另—个人要照顾她的嘛,这眼看着快生了,我才姗姗来迟。”

姬星遥自责的低着头,心里难受极了,巴不得温沅骂她两句才行。

温沅怎么舍得骂她。

“我的事先放—边,倒是你怎么变样了?难道系统给你重新安排了新的身份?”

先前她们—同被系统带进太丰王朝,面貌与自己原本的样子—致。姬星遥在肃和殿时,她故意改变了声线,直到屋里只剩她们两人,姬星遥才恢复本音。

温沅疑惑为何声音没变,脸却变了。

姬星遥神秘地朝她招招手:“给你变个魔术。”

只见她手指摸到耳后,指腹揉搓了几下,接着慢慢撕开—张人皮面具,露出姬星遥原本的面孔。


“哦?南疆公主不妨说说,本宫如何撒谎的。”

温沅的语调与平日一样不急不缓。

她知道李昭在看自己,温沅却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皇帝哥哥,她随意摘御花园的花,你跟我说过,花是用来赏的,不可随意摘取。”

李昭从温沅身上收回眼神,眉头微蹙,回道:“嗯,御花园的花不可随意采摘。”

听到这话,阿米热底气更足了,她得意地扬起眉:“我就知道她在撒谎。”

阿米热一口一个她,根本没把温沅放在眼里。

“阿米热,不可无理。”李昭沉声教育道,若仔细听,能听出话语里不可察觉的宠溺。

“皇帝哥哥,贵妃娘娘撒谎了,是不是?” 南疆人不懂太丰人的谨慎委婉,阿米热不依不饶,非要有个答案。

她的声音娇俏灵动,带着这个年纪女孩特有的的天真孩子气。

只是她的表情过于骄傲,意得志满,百分百笃定李昭会站在她这边。

可惜李昭没有顺着她的意:

“贵妃所言非虚,她怀有身孕,采摘鲜花是朕应允的。”

阿米热的笑容退散得一干二净,她恶狠狠地看着温沅:“什么?她怀孕了?父王说我的孩子会成为太丰王朝的太子,她八年都未曾有身孕,怎的我刚进皇宫,她就怀了。”

这番惊天动地的言论,让在场的宫女们瞪大了眼珠。

只有温沅,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阿米热!休要胡言!” 李昭脸上没了虚与委蛇的亲昵,眸子里淬出的寒冰比外面的大雪还要冷。

“哼,我哪里说错了,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家找父王。”

阿米热何时受过这种气,她瘪着嘴,双眸含泪,气鼓鼓地夺门而出。

南疆人跟随她离去,原本拥挤的莲花亭一下子空荡不少。

“来人,送小樱回永和宫。”

温沅担心小樱的伤势,此时此刻,只有这个才能牵动她的心。

宫女们扶着小樱出门,温沅也跟着走。

路过李昭时,手腕被他拉住。

温沅甩了一下,没甩掉。

“放手。”

“阿沅,你听我说。”

周公公朝众人使眼色,众人赶紧离开,周公公也退出去,关上门。

“阿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李昭垂眸看她,姿态放得很低,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温沅问:“你说的是哪件事?是阿米热入住后宫,还是皇上准备立你们的孩子为太子?”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昭握住温沅的手:“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交给我,以后我不会再让阿米热冒犯你。”

温沅嗤了一声,等阿米热封为皇后,别说是冒犯,怕是尊严也别妄想有,身为贵妃的她可是要日日给皇后请安的。

到时候,怎么安心?

温沅冷冷道:“好,都交给你。陛下,我要去照顾小樱,请您放手。”

“阿沅,你不信我。”

李昭把她抱进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温沅头顶:“我们的孩子才是太子。”

温沅乖顺地依偎着,没有反驳。

反正她要离开了,谁的孩子做太子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等李昭抱够了,温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花亭。

风雪越来越大,温沅刚坐上轿辇,周公公就顶着大雪跟了过来。

“娘娘,陛下不放心您,让咱家跟着。”

“有劳公公了。”

回程的路上,走了双倍时间,才有惊无险地安全到达。

温沅没回暖阁,亲自坐在小樱房里,看着御医帮她包扎。

她仔细询问了伤势,是否会留疤,多久可以痊愈,事无巨细,小樱感动得差点流泪。

“娘娘,奴婢没事,就算有疤也无妨。”

“我在意,我不喜欢。” 温沅直接断了她的话,转头吩咐御医用最好的药。

周公公人前人后帮着安排人,送走御医后,周公公讪笑着来到温沅跟前。

“贵妃娘娘,阿米热公主是随南疆使者一同进京的,陛下原先并不知情。陛下宴请使者那晚,阿米热公主乔装打扮成使者的婢女进宫,倒酒时怀里的印信不小心掉了出来。那是南疆公主的印信,上面刻着一只雌鹰。来者是客,阿米热公主便这么在后宫住了下来,并非陛下请她来的。”

温沅耐心听完,颇有深意地看着周公公:“周公公,皇上是天下之主,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实在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

不管阿米热进没进宫,温沅介意的是李昭擅自处理了自己的暗卫。

没了暗卫,温沅就是瞎子聋子,永和宫外的事,只要李昭有心隐瞒,温沅就永远不知。

“这……” 周公公惊觉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他就不该多嘴。

“公公回吧,本宫累了。”

“是,咱家告退。”

小樱在屋里躺了几天,就再也待不住,非要起身照顾温沅。

温沅劝了几句无果,就由她去。只是吩咐她不要亲自动手,有事让别的宫女做。

连日大雪,外头冷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温沅近几日身上犯懒,窝在暖阁一步也不肯动。

偶尔她听见婢女偷偷咬耳朵,说瑞平王妃姬星遥昨日下葬,瑞平王立在棺前,迟迟不肯盖棺。

风雪厚重,瑞平王府上上下下陪着王爷几天几夜,若不是侧妃苏锦云突然晕倒,怕是得重新看日子下葬。

这些事,温沅早就通过系统知道得一清二楚。

姬星遥的尸体在她死后第五天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封棺时,里面是她的3D打印模型。

系统说等葬礼结束,人体模型会消失,瑞平王妃的墓地将变成衣冠冢。

温沅:[系统,梦境编织开始了吗?]

系统:[开始了,开始了。]

温沅:[效果如何?]

系统:[苏锦云的眼袋已经挂到胸口啦,黑眼圈更是跟咱们的国宝熊猫有得一拼。]

提到熊猫,温沅想起便捷舒适的现代社会,她已经快要忘记手机26键输入法了。

飞机、高铁、自助餐、迪士尼、摩天轮,在她脑中已经变得遥远又模糊,有时候需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

温沅决定,这几天找个机会把下胎药熬了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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