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妈~，嫂子就这样，养个姑娘养的真上心。”
“自己都瘦成黄脸婆了，倒是出门让辰哥丢脸了。”
最注重顾家面子的婆婆一听这话沉不住气，
筷子一撂对着我的脸就是一顿输出，
内容仍是当时生下顾妍时害的顾辰公司不景气，生下一个祸害星，
不如夏心溪那么动人贴心，
要是早些遇到她都不待让我进门的。
说着自己激动起来，
站起身就要去掐顾妍的脸蛋。
夏心溪脸僵直一瞬间，却又很快笑嘻嘻的拦下婆婆，
轻拍顾妍娇嫩脸扭头冲到我道，
“好啦嫂子，你不要生气。妈就这样，让妈罚罚你这事就过去了啊。瞧瞧我们妍妍多可爱啊，改日拿几件妍妍小衣服让我学学。”
婆婆听到夏心溪的话满脸满足，
像是被打压一辈子的媳妇终于当上主母迫不及待的打压下一代儿媳妇般，
点我额头让我待会伺候她洗脚。
吃完饭的顾辰听到这话也只是淡声让我伺候好妈。
转头让我再拿几个首饰给夏心溪戴戴。
坐在最末端的我不知道说什么，
呐呐的把顾妍放在花花身边起身去打水。
站在一旁的夏心溪看见紧紧护住顾妍的花花眼里一片冰冷，
尖锐的鞋尖踢过去，
冷哼一声很快拿起手机给最近的一家肉铺打电话。
9.
我蹲在地上倒洗脚水，
婆婆坐在我身前满脸鄙夷，
“于筝，那阿辰现在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怎么能没子孙呢。”
“你真不能生儿子了？”
长时间蹲在地上让我阵阵头晕，
我勉强的回道，
“妍妍不也是他的女儿吗？况且……”
脸上一阵滚烫，
婆婆直接把洗脚水扬在我脸上，满脸恨意，
“你说什么呢，那个赔钱货怎么能继承家业！”
“你能不能生！医生说你要养几年你还当真了，她就是嫉妒你有这样的老公！害怕你生儿子！”
花花感觉到我情绪起伏站起来朝婆婆来回转圈，
抬头呲牙。
婆婆一脸痛苦的捂住胸口，
指着我的手指嘚嘚瑟瑟。
还没等我说话，
夏心溪笑吟吟的抱着一脸惊恐的顾妍走进来，
柔顺的蹲在婆婆旁边顺气。
我看见眼前祥和的一幕，
突然想起顾辰之前的一句话，
“夏心溪是远房亲戚的女儿，没有学历才来当育儿嫂的。”
曾经我对他的话是深信不疑，
可现在我突然有种虚虚实实的眩晕感。
水被扑进眼睛，
我低头眨眼，
恰好错过夏心溪贴在婆婆耳旁指着一脸警备的花花得意的表情。
10.
花花不见了。
连着几晚伺候婆婆已经晕头转向的我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头昏眼花。
告诉我消息的夏心溪稳稳扶住我，美目流转，
“对不住嘛嫂子，当时我把门打开也没注意到他跑走了。”
“再不济嫂子，”
她轻咬下唇，一片楚楚可怜，
“也就是一条狗嘛。丢了正好放下心思照顾婆婆。”
鬼话连篇！
她就是故意的！
恍惚中我又听见她那天踹花花一脚在我耳边的低喃，
“小畜生，就该哪天把你剁了。”
“小畜生……”
……
小畜生！
她们嘴里的畜生不仅是花花，
更是我和我的孩子。
“啪！”
伴随一声尖叫，
经常干活指腹有茧的手恶狠狠的扇在夏心溪娇嫩的脸上，
画上淡妆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顾辰急急赶来，
看见我仿佛被吸干精气的样子愣怔在地，
半天才把死死拽住夏心溪头发的我分开，
一把把我推倒在地。
夏心溪趴在地上扭曲，
看见顾辰仿若抓住救命稻草，
凄声尖叫把我扇她的事添油加醋。
听见事情顾辰站在原地，
看向我的眼神竟藏着少许乞求，
“筝筝，心溪还小。改日我给你买条品牌狗补偿你好吗？”
坐在地上的我猛然睁大眼睛，
不满血丝的眼睛透出不可思议。
“顾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辰有些狼狈的别过头不敢对上我视线，
顿了顿，
扬声呵斥我，
“不过是一条狗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心虚，
脚步凌乱的带满脸嘲讽的夏心溪走。
11.
花花是我和顾辰一起捡的小狗。
当时是在冬天，
洋洋洒洒的大雪里，
他从雪堆里抱起瑟瑟发抖的小狗，
承诺一定要跟我一起好好养他，给他一个家。
看见顾辰搂住夏心溪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夏心溪的房间寻找线索。
一推开门，
床头整齐码放的丝绒盒彻底吸引我的注意。
盒子上烫有熟悉的标签，
一股荒谬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
我走上前去打开盒子，
里面赫然躺着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金饰品——我结婚的三金。
我是孤儿，
结婚时没人教我展示的三金应该用假的，
我傻乎乎的摆上真三金，
结果摆酒转一圈就没了。
这事被顾辰知道，
他满身酒气的指我鼻子痛骂我一顿，
撇下宾客转身离开。
第二天下午才晕乎乎的回来，
说亲戚都走了，
三金这件事情以后也别提了。
我呆呆的摸着盒子里的金项链，
金项链上满是划痕，
里面还可有yz，
我名字的缩写。
我简直不敢细想，
顾辰很明显是知道我的三金被夏心溪拿走了，
却不惜当众痛骂我，
婆婆知道后更是站在村口拿柳条抽我。
他们心安理得的将过错全然推给我，
一切将给夏心溪铺路。
恍惚间我看见她柜子里摆放的花束，
我的捧花。
时隔两年，
结婚时随手一扔的捧花仍被她放在柜子里。
她到底安着什么心。
12.
半夜，
顾辰扶着醉醺醺的夏心溪回来。
看见抱着已经安然入睡的顾妍他眼里有些心虚，
忍不住开口解释却被笑语晏晏的我打断，
“没事，你赶紧送她回房间吧。”
哭过的嗓子已经干哑，
我扯起一抹微笑，
“你们是去找花花了吗？”
急急将夏心溪放回房间的顾辰脚步一顿，
艰难的扯出嘴角，
刚想回答衣角却被轻轻拽住。
喝醉的夏心溪仍然画着全妆，
穿着少女风短裙嘟起嘴哼哼唧唧的朝顾辰怀里扑。
顾辰尴尬的手忙脚乱，
悄悄瞥我一眼，
我体贴的上前把他的外套脱下柔声劝慰他去陪陪夏心溪。
“毕竟她还小嘛，还是你远房亲戚的女儿。多照顾照顾是自然的。”
顾辰怔住，
似乎没想通一直争吵的黄脸婆为什么突然这么体贴了，
但很明显他对此很受用，
晃晃脑子就进屋了。
我躲在房间角落从他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
小心翼翼的打开相册——他从来不设密码，
因为他从不觉得我会查他手机。
我手指颤抖的拼命的往上滑，
终于在某张照片上停止了——他和夏心溪的合照。
照片里的他看着只有17.8岁，
不是不相熟的远房亲戚的女儿，
是青梅竹马。
微信里与她的对话更是印证我的念想。
——
“阿辰哥哥，我来看你嫂子会不会生气，可我真的好想你……”
“……”
“……”
“那我就当阿辰哥哥的育儿嫂吧，正好我也想阿辰哥哥了。”
“……”
“阿辰哥哥，我怀孕了。你的。”
我哆哆嗦嗦的拿出自己手机拍照，
眼泪决堤般的留下。
门外响起脚步声，
我快速把手机塞回兜里，
仰头朝顾辰轻轻问道，
“你们看着好熟，是青梅竹马吗？”
……
“不是，你个女人不要总是到处瞎想好吧！”
气急败坏的声音。
13.
顾辰开始和我冷战，
早上早早就和夏心溪一起出门，
凌晨才醉醺醺的回家。
用他的话来说是防止我真把自己当家里的一份子了，持宠而娇。
我听到这话时只觉得全身一冷，
用无比陌生的眼神望向他。
我为他生儿育女这么多年，
大学刚毕业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到头来竟是这番话。
夏心溪笑语盈盈的插嘴，
“哎呀，这也不能怪嫂子啊。就算嫂子工作上不能给辰哥哥点安慰，但也是尽心尽力的照顾这个家。”
这话简直说到婆婆的心坎里去，
她立马站起来，
喘着粗气鄙夷的说，
“对！我家要你一个大学儿媳妇有啥用？顾辰的工作上你都帮不了忙，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休了你给我儿子找个大家闺秀。”
略过夏心溪变得阴沉的脸色，
我直直盯住没有作声的顾辰。
我很快听到，
自从毕业变一帆风顺的事业有成的男人带有点心虚的话语，
“对啊，我现在公司都不景气了。你还只会在家歇着，而且就是因为你那宝贝女儿……对，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她，我现在公司才变得这样。”
“听妈的，你现在就应该好好收拾自己，别搞这黄脸婆出在家带孩子了。赶紧出去找个班上。要不然我带你出门都丢脸你知不知道！”
婚礼上与我许下一生一世诺言的人，
所有人夸赞有出息的男人，
现在站在正中央，
跟随他妈妈一起指责着，把一切责任推卸给，
刚生完孩子没有工作的我。
这个弱懦的男人。
14.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婚吗？
我没有工作，
一出学校就结婚和社会脱节了，
根本跟不上时代了。
无助的抱住懵懵懂懂的顾妍我突然一阵心酸，
不知道为什么顾妍这一阵子一直上吐下泻，
我愁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嫂子，该喝乌鸡汤了。”
恍惚间夏心溪端碗走到我面前，
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
丝毫看不出来前几晚喝醉的样子。
“嫂子这什么表情啊！我还能汤里下毒害了你不成？”
看出我的犹豫，
夏心溪精致的脸庞皱起，
有些不满的嚷嚷起来，
一副小女孩娇态。
一旁端坐的顾辰定定观察那碗腥臭的苦汁，
没有出声，
只是沉默的看我被夏心溪灌药，
最后嘴里轻轻嘟囔句。
婆婆倒是很兴奋，
浑浊的眼睛透出一丝精光连连叫好，
“还是夏夏好，这汤给筝筝喝到时候就有奶喂孙女了。”
我有些差异的朝婆婆看去，
平日里她是最巴不得顾妍死的，
今日怎么说起这话来了。
看见我把鸡汤全部喝完，
夏心溪心情大好的搂住顾辰想出去逛逛，
这阵子顾辰的生意招到巨大打击，
他恹恹的陪夏心溪走出门。
婆婆也不再说话，
只是嘴里一直叮嘱我要给妍妍喝母乳。
我胃里反起味来，
不再犹豫直直走向厨房。
夏心溪已经把花花杀死了，
我怎么没有理由认为，
她下一个目标，
是我和我的孩子呢。
15.
厨房的药渣被她收拾的很干净，
全部冲进下水道了。
我转身走进她的卧室，
一把拉开角落里巨大的行李箱。
“哗啦。”
无数的药包从里面散落，
我捡起一袋凑近闻到深深的腐臭味。
药物被磨的粉碎，
肉眼根本观察不出来。
我只得先拿一包揣进兜里收拾完现场准备离开。
“哐当。”
起身时我不小心撞到身后的柜子，
一个棉花小人偶掉到我身上。
定睛一看，
被针扎的密密麻麻的人偶身上缠着顾妍的衣服布料，
上面洒满刺鼻的红颜料。
16.
我心慌的无以复加，
紧急预约将手里的药包送到私人医院检查。
客服安慰我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出结果，这段时间先不要喂母乳了。
紧紧抱住怀里安静的顾妍，
八个月大的孩子被折磨的瘦了整整一圈，
不哭不闹，
只是睁大眼睛，
柔软的手指轻轻摸我湿润的脸颊，
甜甜的在怀里咿咿呀呀的笑。
我后悔了。
后悔喝下鸡汤，
后悔同意接夏心溪过来，
后悔过早就跟顾辰结婚，
后悔……
我突然读懂刚才被逼喝鸡汤顾辰嘟囔的话语，
他再说，
“少灌点。”
他一直都是知情的，
他是在毒害妍妍，自己亲生女儿的沉默幕后推手罢了。
而主谋，
就是那位年轻的育儿嫂。
17.
鉴定结果要一周才能出来，
我不能慌，
不能露出马脚。
这几日夏心溪递给我的鸡汤我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接过喝下。
我也没错过婆婆皱皱的眉眼里呈现的满意和兴奋。
妍妍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随之夏心溪愈发活跃，
总是抱着妍妍，
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一副好育儿嫂的样子。
18.
第七天。
刚刚准备睡下的我听见低低的哭啼声，
声音太低消失的又太快，
好像幼兽濒死前的啼哭，
导致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连续忙碌好几天的顾辰从床上爬起来，
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怎么了筝筝。”
我张张嘴，正想告诉他自己听见哭声，
他却直接把我往被子里塞。
“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快睡吧。”
低沉的声音从我耳边轻轻传来，
是从唯一的温柔。
他眼底还有浓浓的乌青，
这一阵子的生意对他来说实在是巨大打击。
逆来受顺习惯的我正要躺下去却猛的睁眼，
我根本没跟他说我听见声音了！
用力推开抱住我的顾辰，
我打开房间的灯。
在看清他眼底的慌乱，
我蜡黄的脸上满是愤怒。
心急如焚甚至来不及穿鞋直接朝隔壁婴儿室跑。
平时早早睡觉的婆婆这时站在婴儿室门口，
看见我脸上慌乱一下，
“你怎么没睡呢，刚才就是呃，顾妍起夜了才哭闹一下的。”
“快回去吧！”
音量拔高，无一不透出她的心虚。
我根本没有回应她的狡辩，
用力扯她的袖子。
看见她纹丝不动，
想也没想的我直接上口朝她的脖子咬去。
“疯婆子！”
婆婆狼狈躲开，
喘着粗气，
近乎惶恐的看着我。
我一把把平时不敢忤逆的婆婆推倒在地，
踩在她的身上用力一踹，
“哐啦。”
狠狠踢开婴儿房门，
身后是婆婆声嘶力竭的怒吼。
19.
夏心溪背对门口，
做延长美甲的手指死死按住顾妍的鼻子，
经常挂微笑的脸上满是阴郁，
手里紧握盛有浓稠花生酱的勺子死命掰开八月大孩子的嘴。
顾妍被吓到，
扯开嗓子想哭起来，
被夏心溪狠狠扇一嘴巴，随后捂住嘴，嘴角溢出丝丝血丝。
啧。
顾妍着急的翻出安眠药，
打算一把全倒进顾妍的嘴里。
就算不能迷晕她，
那直接噎死她也怎么不行呢？
已然陷入疯狂的她掐住顾妍的脖子，
腥红的眼神里透出神经质的兴奋。
自己和辰哥哥才是青梅竹马，
她也已经怀了他的儿子，
马上了……
马上了……
声后传来巨响，
夏心溪惊慌的转过头，
喉里挤出一丝声响，
“辰哥哥……”
话音未落地，
在她惊慌的眼神里，
一脸疲惫的我站在她面前高高举起玩具球棒，
朝她脑袋恶狠狠的砸下去。
“砰！”
混着血丝的视线里，
手机掉落在地上，
上面显示出客服的短信：
“您好！”
“药包里药物混合起来产生毒性，会随母乳传到婴幼儿体内。请尽快带领你和你孩子前往治疗！”
20.
“唉，老徐你听见了吗？刚才进警局的女的孩子差点被保姆杀死。”
“听说那男的一家还包庇那个保姆。”
“……”
顾妍被送进急救室，
我则和夏心溪他们来到警局。
衣衫褴褛的我看见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夏心溪突然笑起来，
眼里没有报仇成功的喜悦，
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一潭死水般平静。
眼神瞟过沉默不语的顾辰和一哭二闹的婆婆，
夏心溪尖锐叫声拉回我的注意力，
“我怀孕了！三个月！还是男孩！你们不能抓我了！”
再次听到夏心溪癫狂的叫喊声，
我的白律师安抚性的握住我的手朝我摇摇头。
我在法庭上面对顾辰终于知道一切的缘由，
顾辰和夏心溪是青梅竹马，
婆婆却嫌弃夏心溪只有初中学历，
认为只有高学历的儿媳妇才能有更高学历的宝贝孙子，
死活不同意夏心溪进顾家家门。
在顾辰上大学之后彻底爆发，
婆婆更是以死相逼。
顾辰同意了，
找来了一直暗恋他的我骗婚，
甚至在婚礼当晚醉醺醺的去找她的青梅。
听到这我一口浊气吐不出来，
夏心溪嫉妒我能生下顾辰的孩子，
在我生下顾妍后主动找上婆婆。
正好婆婆对我生下的是女儿一直不满，
认为顾妍就是毁了顾辰生意的灾星，
于是把夏心溪送到顾辰手里。
顾辰本来不信顾妍毁掉生意这些迷信，
可日渐衰弱的生意让他变得沉默，
他原本就认为白手起家做出一番事业的自己应该有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现在有了主动送上门的娇妻，
他又何乐不为呢。
以至于在最后，
在他看见我被夏心溪灌汤，
在他看见花花送进了狗肉铺，
听见顾妍断断续续的哭声，
他选择了沉默。
21.
顾辰被判了，
我也抱住抢救出来的顾妍拿到了离婚证。
夏心溪满脸不甘，
但看见我时还是得意的挺起孕肚，
婆婆害怕还在肚子里的乖孙子在狱里长不好，
硬找律师把夏心溪捞出来接回去乡下养。
最开始夏心溪还能在婆婆家过的舒坦，
可村子里最藏不住事，
她间接害顾辰的事情还是被村里人知道。
只要一走出门就会听见村里人站在她门口对她的指指点点，
嘴里都是曾经辱骂我的“骚狐狸精，勾引男的”
她不是什么意志过于坚强的女人，
她不敢怪罪婆婆和顾辰，
最开始害我也只是把一切的责任归于我身上，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夏心溪逐渐不敢出屋，
没日没夜的躲在小黑屋里瑟瑟发抖。
奚落的话语和嘲弄的眼神在她闭上眼睛无数次浮现在她眼前，
原本精致俏丽的脸蛋逐渐蜡黄暗淡，
镜子里印出的人影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我”。
后来在这个节骨眼还被医院查出来超雄，
夏心溪原本是想把孩子打掉，
却从不知从哪的来信息的婆婆知道。
身材健壮的妇女双手死死拉住夏心溪的头发，
在医院直接左右开弓连扇她嘴巴子。
目光怨毒的盯着哭诉的夏心溪，
高声叫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打掉顾家的男娃吗？”
说着紧皱的脸颊凑近夏心溪，满脸恨意，
“那个医生就是骗你的。超雄多好啊，生下的孩子多强壮好动呢。那个医生，她就是在嫉妒！嫉妒你生下了男娃娃！”
多么熟悉的话语啊。
夏心溪愣愣怔怔的，
本来就没有学历常识的她很快就被婆婆连哄带骗的拐回家，
结果就被锁起来。
原本待她亲如女儿的婆婆更是扬言要等孙子落地才能放她走，
激素分泌让她更加上头打消了打胎的念头。
22.
时间飞逝，
我蹲在花花的墓前轻轻的扫走灰尘。
顾妍站在我身边把手机递给我，
“妈妈！白爸爸说律师所有事，问你能不能给他送饭，他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原本瘦瘦小小的顾妍也已经长大，
穿着蓬蓬裙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身边。
“走吧，我们给爸爸送饭去。”
手牵顾妍走进律师所我怔在原地，
竟没想到会看见她——夏心溪。
她瘦了很多，
空荡荡的外套套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凄凉，
就好像之前的我一般。
注意到我的视线，
她微微抬头撞进我的眼睛，
“于筝？”
听见她不可思议的语气我微微点头，
“真的是你！”
她摇摇晃晃朝我走来，眼里布满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生下他的不是你！为什么你要离婚给我机会！”
干瘦如杆的腿支撑不住她，
她一下子跪倒，
长长的指甲断在地板上在凄声尖叫，语气里满含不甘。
一旁的小助理连忙把单子递给我，
我随手翻开，
原来离婚后她生下一个超雄的男孩，这个男孩现在八岁，自小被婆婆和夏心溪溺爱。
超雄的孩子小时候就欺男霸女，
在学校打架，偷看女生却被婆婆倚老卖老混过去。
结果前两天因为想玩手机就直接提刀把婆婆给砍死了。
血流一地。
这个现场恰好被夏心溪撞见，那小孩直接笑呵呵朝夏心溪那边走，
夏心溪人就直接疯了。
疯了？
我又抬头看向前面藏在衣服里的女人，
她正满脸怨毒的望向我。
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晚上，
婴儿室里，
她神色癫狂的把安眠药灌进顾妍的嘴里……
“于小姐？于小姐？”
一旁的小助理又碰碰我。
“那她以后怎么办？”
我回过神伸出手指向哭喊着被拖走的夏心溪。
小助理撇撇嘴，毫不在意的留下一句关精神病院呗。
我低低笑起来，
翻阅案件的手停在某处。
“顾辰出狱了？”
23.
小助理没在意，
点点头。
称是半年前就出狱了，
在那之前好久他的公司就被对家吞下了，
儿子也是不正常的超雄。
自小到大几乎是顺风顺水的男人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结果，
灰溜溜的跑回老家和夏心溪大吵一架，
找个年轻的情人睡了想再要个儿子。
结果那小情人卷走钱就跑了，
怀的儿子还不是他的。
他的母亲还被自己的亲儿子砍死了。
“他好像在他妈出事之后就准备跳楼，结果没死成。成了植物人。”
小助理这样说着，将案子给我，
“听说之前他还和那个疯子想害死原配的孩子，幸好没成功。”
“于律师，这个案子你要接吗？”
我接过本子，
肩膀被人圈住，
我新婚丈夫笑嘻嘻的搂住我。
“爸爸坏！只抱妈妈不抱我。”
顾妍拉住我的衣角委屈巴巴的向我告状。
我和他相视一笑，
握住本子的手渐渐缩紧。
这个案子，
自然要我这个差点被害的原配亲自审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