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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乔泯之最新章节列表

九方千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姜雪娘:没有,没有!只是某人费了多少功力,从昨晚到现在,才强行凝成了那么大一块冰,又连夜雕琢,再以更多的冰块护住,布置在湖上。这其中,多少人力物力,就不计较了。可你都走到这儿了,你不看了?你不看了!!!姜雪娘实在忍不住了,朝身后的望湖楼上看了一眼。某某人啊,某某人,这是你家祖宗作妖,我可什么都没做。于是,他又扶着假装扭了脚的秦惜,绕开廊桥,上了另一艘小船,从水路回去岸边。秦惜上船,左右无人,这才道:“司琴的命,怎么说?”姜雪娘不耐烦:“哎呀,在杀了,在杀了,你就不能有点耐心?”秦惜在小船上坐着,理了理裙子,偏着头,望着望湖楼上的璀璨灯火,又轻又嫌弃道:“杀得慢了,说明你没本事。”姜雪娘翻白眼:“我能有什么本事?我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

主角:秦惜乔泯之   更新:2024-12-08 19: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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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乔泯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乔泯之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雪娘:没有,没有!只是某人费了多少功力,从昨晚到现在,才强行凝成了那么大一块冰,又连夜雕琢,再以更多的冰块护住,布置在湖上。这其中,多少人力物力,就不计较了。可你都走到这儿了,你不看了?你不看了!!!姜雪娘实在忍不住了,朝身后的望湖楼上看了一眼。某某人啊,某某人,这是你家祖宗作妖,我可什么都没做。于是,他又扶着假装扭了脚的秦惜,绕开廊桥,上了另一艘小船,从水路回去岸边。秦惜上船,左右无人,这才道:“司琴的命,怎么说?”姜雪娘不耐烦:“哎呀,在杀了,在杀了,你就不能有点耐心?”秦惜在小船上坐着,理了理裙子,偏着头,望着望湖楼上的璀璨灯火,又轻又嫌弃道:“杀得慢了,说明你没本事。”姜雪娘翻白眼:“我能有什么本事?我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

《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乔泯之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姜雪娘:没有,没有!

只是某人费了多少功力,从昨晚到现在,才强行凝成了那么大一块冰,又连夜雕琢,再以更多的冰块护住,布置在湖上。

这其中,多少人力物力,就不计较了。

可你都走到这儿了,你不看了?

你不看了!!!

姜雪娘实在忍不住了,朝身后的望湖楼上看了一眼。

某某人啊,某某人,这是你家祖宗作妖,我可什么都没做。

于是,他又扶着假装扭了脚的秦惜,绕开廊桥,上了另一艘小船,从水路回去岸边。

秦惜上船,左右无人,这才道:“司琴的命,怎么说?”

姜雪娘不耐烦:“哎呀,在杀了,在杀了,你就不能有点耐心?”

秦惜在小船上坐着,理了理裙子,偏着头,望着望湖楼上的璀璨灯火,又轻又嫌弃道:

“杀得慢了,说明你没本事。”

姜雪娘翻白眼:“我能有什么本事?我不过是一介后宅妇人。”

秦惜嘟着嘴,手肘托腮,脸朝水面,也不看他,小声儿嘀咕:

“后宅妇人,胆大亲我。”

姜雪娘:……

小船行远,廊桥上的混乱渐散。

应该是楚藏弓和罗献珠皆已安全撤离。

而望湖楼后,一只偌大的画舫上,高高耸立着的东西,被人用红绸遮着,始终没有再掀开。

一场好看的六月冰灯,就这么被搅合黄了。

姜雪娘清了清嗓子:“咳,不觉得可惜吗?”

秦惜指背托着下颌,瞧他:“又不是给我的,我只是临时兴起去看热闹,可惜什么?”

姜雪娘:……

他以前只知道这祖宗矫情,不好惹,谁惹谁倒霉,死活不忌。

五年来,只要回了乔泯之的府邸,他就躲在自己的园子里,能避则避,生怕成了被讨厌的那个。

因为每个被她讨厌的人,后来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如今一打交道,才知真的这么不好惹。

难怪某人养了她五年,跟她生了五年闷气,合着是怎么养都养不熟的。

而秦惜才不管别人在想什么。

她侧坐在船上,在船舷垂着手,指尖落入水中,随着小船的行进,拉出一道长长的涟漪,有些出神:

先生来浩京了?

还是躲着点好,万一被他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没出息模样,不知又要被骂上几天几夜。

秦惜无聊地撩拨了一下水花,忽地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姜雪娘坐在对面,想伸手帮她抚一抚背。

秦惜捂着心口,一面咳,一面抬头看着他的手,明显是拒绝的。

他便只好将已经送到半路的手又尴尬地收了回来。

很快,小船靠岸,上岸前,秦惜又轻声问了一遍:“你刚才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办?”

她一向都是慢条斯理的,对任何人皆是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不管经历过什么,从未卑微。

姜雪娘后悔摊上她这档子事儿,“哎呀,在杀了,在杀了。你是祖宗你最大,赶紧先回家。”

他送瘟神一样把她送回府里。

到了门口,两人下马车。

秦惜身子又瘦又弱,就像来一阵风都能被吹走,摔一跤就能零碎。

姜雪娘便好心扶着她的手臂,小心下车。

可两人刚站定,忽然同一时间想到一个问题。

于是,唰!

四根胳膊,飞快互换。

从姜雪娘扶着秦惜,变成秦惜扶着姜雪娘。

“伯母,您慢走。”秦惜孝顺。

“哎哎哎,好好好~~~~,乖~~~~”姜雪娘慈爱。

一旁萱草和忘忧抿着嘴,偷着乐。

正要进门,就听身后一阵马蹄声。

楚宁珂也回来了。

她依然女扮男装的打扮,跳下马,见秦惜扶着婆母,就一肚子火。


萱草瞧着时辰还早,“姑娘,这大街上这么热闹,不如咱们随便转转吧?您都半年没添新胭脂了。”

其实,哪儿是没添,只不过是大人送来的,姑娘从来都没看过一眼罢了。

而秦惜却在脑子里盘算着,一百万两,能干点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逃离这座囚笼,寻个地方了却残生,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她在街边闲逛,忽然道:“听说,昨晚庙会上想要杀我的人,是什么金腰带?”

忘忧嘴快:“那是销金楼的杀手。他们的人,按腰带算钱,等级越高,价钱越高,铁腰带每人十两,银腰带每人一百两,金腰带每人三百两。不过,这些也只能算是高级打手。”

秦惜第一次听说外面江湖上的事,“所以,还有更厉害的?”

忘忧:“当然。更厉害的杀手,都有自己的名字,就不明码标价了,而且动起手来,也不会那么招摇,平常隐藏在人群之中,事了拂衣去,根本不轻易暴露行藏。”

秦惜瞅瞅她,“你知道的挺多。”

忘忧这才想起,自己只是广宁阁扫地擦窗的,赶紧抓抓头发道:“啊呵呵呵……,我都是听白越哥哥他们说的。”

萱草抿着唇,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幸亏自己嘴严。

秦惜也不追究。

她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暗自想:如果自己手头的一百万两,可以用来买凶杀人,先杀谁?

正琢磨着,无意间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进了对面街角一处不起眼的酒楼中。

冬序?

李孤芳的近卫在这儿,他也一定在这儿!

秦惜假作不经意,跟着走了过去,从酒楼门前路过时,头都不抬。

可到了门口,未跟身边的两个丫鬟打招呼,扭头便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进去了。

她知道这俩丫头是乔泯之的人,照顾她保护她,但是也会控制她。

所以有时候,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萱草和忘忧被晃了这么一下,顿时慌了,这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姑娘,您肚子饿了啊?这里都是喝酒取乐的,咱们去对面食肆吃好吃的啊?”

“我就看着这儿热闹,好玩。”

秦惜一眼看到冬序上了二楼,也快走了几步追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有些喘,想咳嗽,又回手跟萱草要了随身常备的参片,压在舌下含着,提起精神。

酒楼门面不大,里面却排场不小。

纵酒寻欢,歌舞宴乐,时时有人开怀,有人大醉。

秦惜避开迎面走过来的宾客,追着冬序绕了两个弯,累得直喘,到底还是跟丢了。

这时,酒楼上下七层的围栏前,围满了人,喝彩声高起。

有数道长长的白色丝绸,从楼顶一贯而下。

紧接着,身穿彩衣的舞姬,腰间绑着丝绸,在纷纷扬扬的白绸之间,从七层楼顶,一跃而下,如飞天的仙女。

叫好声,如潮涌起。

秦惜在楼上楼下簇拥熙攘的人群中又寻了好一会儿,也没不到半点冬序的踪迹。

难道是看错了?

“姑娘,咱们回吧。”萱草劝道。

“这里挺好玩。”秦惜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借着参片的劲儿,一面在酒楼中一层一层,绕着圈闲逛,一面俯视下面的人群,想再寻些蛛丝马迹。

直到上了顶层,宾客人已渐渐稀少。

她只顾看着下面,经过一处雅间门前,余光瞧见门口站着的两个护卫,正脸朝着墙,面壁。

秦惜当是晟朝人的什么特殊规矩,觉得好笑,又多看了一眼。

可就这时,听见里面有人笑声清冷道:“胜公子虽然认钱不认人,但是几次三番对她动手,可有问过我么?”


男人废没废,抓一把就知道。

销金楼的十二个银腰带,说死就死,偏巧乔泯之一个文弱之人路过,被误伤了却没死。

楚藏弓难免不怀疑点什么。

再能装的人,被人抓住命根子,也该有本能的抗拒。

他要看看,他到底是废了,还是藏着能耐。

于是,乔泯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搁下,人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楚藏弓给抓了。

他甚惊恐,“陛下……使不得……”

楚藏弓眉头腾地一紧,立刻把手拿开,喊随身跟来的太监:“帕子!”

太监递上帕子,他飞快擦了手,扔了。

娘的,乔泯之裤裆居然是湿的!

乔泯之的脸都红了,卑微道:“让陛下见笑了,昨夜公主辛苦,偶有撒漏,臣不敢反复劳动殿下,便只能忍耐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昨晚楚宁珂虽然伺候了,但是没伺候好,把尿洒他身上了。

他为人宽厚,舍不得公主辛苦,就没吭声,一直忍着,穿着尿湿的裤子。

楚藏弓发现自己摸了一手尿。

“朕艹你……娘!”

他一声吼。

门口传来姜雪娘有点粗,但是又十分嗲的声音:“臣妇在。”

乔泯之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楚藏弓:……

就知道这母子俩没一个好货。

可偏偏乔泯之一脸无辜,诚惶诚恐:“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楚藏弓被恶心了没处说去,谁让他见面掏裆的?

他一拂袖,吩咐门口的六个太医:

“替朕给朕的相国好好瞧瞧。”

说完便径直出去洗手了。

这一去,就没回来。

不用猜,定是去找秦惜了。

乔泯之看了眼床边小桌上空了的茶盏,眸子轻轻动了一下,又抬头,向几位太医一一点头,笑容温和略带尴尬:

“诸位大人辛苦了,接下来,怎么检视?”

他一盏茶泼在裤子上,就把皇上恶心跑了。

剩下的对付这些御医,就太简单了。

白越站在门口,实在要忍不住笑出声儿了,用力捂着嘴憋着。

主人能以内力操控敌人血脉于十丈开外,想调整自己身体的脉象气血,易如反掌。

一旁,姜雪娘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又翻着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越立刻就不敢笑了。

-

燕喜园中,楚藏弓推门进去。

园中重重花树藤萝,角亭画廊。

院子不大,但极为精致,移步换景,别有洞天,让人一见就能知,主人为了装点它,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他人还没来到屋前,就听见里面女子痛苦的咳嗽声。

接着,进进出出数名婢女,送水端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楚藏弓没命人通传,只站在窗下向里面望去。

见朝思暮想的人正在床上咳个不停,贴身丫鬟正小心服侍着。

想到当年,她在宫中遭过的罪,远远多过眼下十倍百倍,便自觉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能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

她在乔泯之这里,至少还能活着……

“惜惜……”

楚藏弓低低唤了一声。

秦惜咳嗽的功夫,恍惚听见有人在窗外唤她,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萱草不解:“姑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风凉,把窗户关上吧。”

“是。”

萱草来到窗前,雕花窗无情关闭。

楚藏弓站在窗后,六月的日光落在黑色的龙袍上,却分外的凉。

一个的亡国公主被抢入敌国的后宫,既无心机,也无靠山,就如一只投入狼群的小白兔。

帝王的宠爱就像是一剂催命的毒药,他越是宠爱她,她就死的越快,越惨。

楚藏弓抬手,手指轻抚她的窗棂。

惜惜,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一定光明正大迎你回宫!

他手的影子,映在窗上,被屋里的人看见。

秦惜没吭声。

萱草眼尖,“谁!哪儿来的,好大胆子!”

她冲过去,啪地推开窗。

再私下看,依然不见任何人影。

皇帝陛下已经野猫一样跑了。

广宁阁那边,乔泯之正在应付六个太医。

青虹进来,在御医身后,用手语简单比划了几下:

皇上没进去,两人没见面。原来的安排,还继续吗?

乔泯之轻摆了一下手指。

原本,他的计划是,只要楚藏弓敢进屋,他的人就立刻火烧西夏国在浩京城的馆驿,杀使臣,将他调走。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算了。

之后,又笑眯眯问几位太医:

“诸位大人看过了,本官身体到底如何?”言辞中,还有些隐忍的克制。

六个太医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相爷年轻,总会有法子的。”

如此说来,便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这会儿,楚宁珂已经醒了,正在帘子外偷听,听见这句话,心里最后燃起的那一簇火苗,也彻底熄了。

“哎哟,额的老天啊~~~~~”姜雪娘忽然嗷的一声哭了,“绝后了啊~~~~~,这可让我下去后,怎么见你那死了的爹啊~~~~!!!”

她嗓子本就难听,这一嚎起来,就更难听了。

乔泯之唇角有些细微的不耐烦,冲白越丢了个眼色:“先送老夫人回去。”

之后,收敛情绪,朝几位太医一一点头致谢:

“诸位辛苦了,此事,还望……”

他后面的意思,显而易见。

太医们立刻纷纷表示,自己的嘴,严得很,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请相爷尽管放心。

乔泯之点头,“嗯,毕竟国事为重,只要能为皇上,为我皇朝效力,其他都是小事。”

身为一个男人,遭逢如此飞来横祸,依然能如此随遇而安,一心将家国天下放在首位。

六个太医纷纷赞叹:“相爷乃真大丈夫也!”

只有楚宁珂如跌入了谷底,绝望甩了帘子,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全都砸在这座活坟里了!

刚过门就守活寡,嫁了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

这晚,楚宁珂就没再来伺候。

青虹还犯贱,叫忘忧又去请了一回。

楚宁珂推脱受了风寒,死活不来了。

青虹回禀报乔泯之。

乔泯之穿着疏懒的玉色长衫,散着长发,立在桌边,正在写大字。

他垂着眼眸,笔尖沾饱浓墨,“她不会来了,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可没有人逼她。

但他一人,孑然独立的情景,看在青虹眼里,就觉得主子实在是太寂寥了。

大晚上的,全浩京城估计都知道乔相爷受了重伤,身边却一个可心的人陪着都无。

他眼珠子一转,又出去了。

到了燕喜园,喊出来萱草,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屋里能听见:

“大人受伤了,那个公主也不管,大人心里难受,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咱们亲公主过去安慰一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落苏等凌霜打完了,才拉住她,“好了,到底曾经是相爷曾经的枕边人,相爷不在府中,客气点,莫要叫人说了公主的闲话。”

萱草挨了打,捂着红了的半边脸爬起来,气得想哭。

自从跟了姑娘,这府里的都知道她是夫人房里的人,哪个不是和颜悦色地好好说话?

姑娘一不当家拿钥匙,二不掌中馈,更从来不用晨昏定省,给老夫人请安。可萱草去了老夫人那边,那园子里的嬷嬷也都得笑呵呵的。

人人都知道姑娘娇贵,是大人捧在掌心的宝贝,生怕哪儿做的不好,被姑娘嫌弃了。

就她们这些外来的不长眼!

昨天,她第一次被皇后的人给欺负了,气哭了。

今天第二次,被公主的人打了,她学会了,憋着,不能人前露短。

萱草索性拿了桌上的烛台,拔了蜡烛,尖锋对着所有人:

“都站住!我家姑娘还未梳妆更衣,你们全都出去等着!哪个敢过来,大可试试!”

她人不大,却凶得龇牙咧嘴。

自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众宫女个个穿得干干净净,梳妆地整整齐齐,谁都不想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撕扯。

落苏哼了一声,拉了凌霜,“别跟野狗崽子一般见识,失了身份。”

又对萱草呵斥:“我们出去等着,你们快点。莫要叫公主回府时再见到你们在这儿,晦气!”

说完,又掩了掩鼻子,转身时嘀咕:“这屋里都什么味……?恶心死了。”

她们都出去,屏风后,床上的纱帐掀开。

秦惜瞧着外面,叹了口气,又见萱草的脸上肿了个巴掌印,垂了垂眼帘,没说什么。

两人临走,只拿了一小包东西。

满屋子的北雍旧物,又不能搬走。

一箱一箱的绫罗绸缎,将来出去过日子,也不方便再穿。

珠宝首饰,多是乔泯之给的,算是这府里的东西,带多了也不好,出门的时候,是要盘查的,若是被人寻了由子抢了回去,也是自取其辱。

永定长公主的人,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出门的。

她俩有仇。

于是,主仆两个只带了日常衣物,一点盘缠,还有一只方方正正的锦盒。

秦惜体弱,走几步就要喘一喘。

她给萱草扶着,慢慢出了燕喜园,也无需再回头。

就如上辈子自裁一样,这世上早已没什么好留恋的东西。

如今活着,只是想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能。

到了侧门口,已经有账房骆先生等着。

骆先生见到秦惜,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躬身行礼。

夫人平等地讨厌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他们已经被讨厌了五年,已经习惯了。

他当着落苏和凌霜的面,戴了手套,小心翻查了秦惜的包袱,最后看到了里面的锦盒。

骆先生假装没看见,随手翻过去了。

可是落苏眼尖,抢上一步,将锦盒抓了过去,扬在秦惜面前,“这是什么?”

“私人的东西。”

“那也要检查一下,免得你偷偷带走相爷府上的宝贝。”

她们是公主的陪房,什么珠宝没见过?

哪里是计较那点东西,分明是要当众羞辱她。

秦惜已经累了,坐在门边的凳上,没力气与她们计较,咳了几声,叹气道:“看吧。”

落苏怀疑地瞧了她一眼,将锦盒打开。

见里面不过是两枚印信,一大一小。

小的那个,是寻常鸡血玉刻的,不过是秦惜的私章。

再看大的,却没见过是什么玉质。

拿起翻过来,赫然见上面密密麻麻以篆书刻着:北雍皇朝永圣端康公主宝印!

秦惜曾经是北雍皇帝唯一的女儿,自幼就备受宠爱,被视为北雍无双的珍宝。

她不愿来大晟和亲,北雍虽小,便举国迎战,覆灭也在所不惜。

现在老虎即便是死了,皮毛余威尚存。

落苏到底是个奴婢,忽然手里拿了这么尊贵的东西,居然愣了一下。

秦惜坐在凳上,背靠着门板,淡淡地有些不耐烦道:“这是我当年在宫中时,楚藏弓专门为我寻回来的,是入府之前的东西无疑,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楚藏弓,是当今圣上名讳。

这世上,也就秦惜一个不知死活的敢脱口而出。

落苏有些怕了。

她只能硬撑,将宝印重新装回锦盒中。

萱草立刻抢回来,宝贝地抱在怀里。

她的脸还肿着呢。

“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秦惜站起身,萱草赶紧又腾出一只手相扶。

骆先生赶紧躬身,生怕被嫌弃了:“没问题了,公主走好。”

他抬头小心看了秦惜一眼。

现在,叫夫人已经不合适了。

但亡国的公主,依然是公主。

他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敬意。

“有劳骆先生。”

秦惜屈膝,客气回礼。

骆先生受宠若惊。

接着,就见秦惜忽然放开萱草的手臂,又转身来到凌霜面前,唇里暗暗一咬,十足平生力气,啪——!狠狠一记巴掌,甩在她脸上。

“这个,也是我在这府里得的,现在还回去。”

说罢,转身就走。

因为讨厌世人,讨厌自己,秦惜五年不曾迈出的大门,如今,走出了第一步。

凌霜突然挨了一巴掌,虽然秦惜病着,没能将她打翻在地,可却也把脸打歪了。

“你……!”

她又想动手,却被落苏拉住了。

她对她摇了摇头。

皇上将秦惜赐给乔泯之时,曾有言在先:秦惜必须好好活着,谁敢伤她,朕亲自要他的命。

再看,骆先生也正戒备看着她,端着账本和笔,已经开始准备记账。

在他们府里,若是有人动了秦惜,被皇上知道,阖府上下,都要被问罪。

凌霜已经张开的巴掌,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如此,又是耽搁了一会儿,秦惜从侧门出,给萱草扶着,上了一驾寻常马车的同时,正门前,已经一辆雕花镶金,挂着銮铃的四驾马车停驻。

公主回来了。

落苏和凌霜顾不上这边,匆忙去迎。

秦惜上了车,刚坐稳,车夫居然就直接驱马走了。

“哎?你怎么都不问我们去哪儿啊?”萱草在车里喊。

她们原本想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考虑下一步。

可是车夫不理她们,一路朝着城门方向去了。

秦惜有些慌,抓住萱草的手。

萱草人虽小,却非常勇敢:“姑娘,坐稳了,不怕,有我在!”

-

落苏和凌霜在正门口恭迎永定公主楚宁珂。

回来的只有公主一个,身后跟着促织和慕光,并没见相爷。

“殿下,相爷被皇上留下了啊?”

落苏小心问。

楚宁珂正不乐意,没说话。

新婚燕尔的,从昨晚拜过堂到现在,他一直忙,一直忙,一直忙。

他忙也就算了,皇兄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径直将人给叫走了,不知他们刚新婚么?

楚宁珂面上不悦,但人是自己哭着闹着挑的,如今也顶着圣旨,强行挤走了原配,嫁了进来,由不得她再挑拣。

“人走了么?”她问的是秦惜。

“回殿下,已经赶走了。”

“按之前吩咐的去办。还有,找人把她那破园子给本宫拆了。”楚宁珂冷漠吩咐。

燕喜燕喜,想到这两个字在一起,就讨厌!

话音方落,就见前面有个老嬷嬷在恭敬等着。

“殿下,老夫人有请。”

是乔泯之他娘。

楚宁珂想到自己身为新妇,还没正式给婆母请安,虽是公主,却按照晟朝律法,既已出嫁,就得遵守民间的礼仪孝道,于是便只好先过去了。

……

此时,宫中庭院中,乔泯之恭敬立着。

一株花树下,男人英挺的身姿穿着身缠金黑色龙袍,长发束起,垂在肩后,顶上别了金发扣,正背着一只手,逗着树下的笼中鸟。

“朕怎么听着,她半年前就病了?你是怎么给朕养的?”

好你个乔泯之,府里的口风如此之严,苍蝇飞不进去,蚊子飞不出来。

若不是永定下嫁,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惜惜居然已经病了这么久了!

“气血两亏,郁结于心。臣觉得是小事,便没有禀于皇上。”乔泯之平淡回话。

楚藏弓忽然停了逗鸟的手,半扭头睨他,颇危险,一个字,一个字道:“你,碰,她,了?”


“啊……,大人他……”萱草的手指头东南西北指了一圈儿,“大人他喝醉了,马车颠簸,已经睡着了……”

秦惜上车,掀开门帘,果然见乔泯之歪歪斜斜躺着,一条长腿在座椅上,一条腿搭在地上,半边身子垂着,就那么睡了。

她安静坐在他对面,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过转念一想,乔泯之若是个有血性的,也不会忍受这般屈辱,将皇帝玩腻了的女人娶回家,当娘子养着。

更不会这么多年,无论她怎样嫌弃,怎样任性,怎样骂他,作他,闹他,讨厌他,他都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半分。

秦惜眸光一软,感念这份收容之恩,弯腰将他垂在地上的手抬起来,放回胸膛上。

可是,那手不老实,刚放好,又垂了下来。

她再放回去,它又掉下来。

秦惜无奈,只好帮乔泯之牵着手,倚在车厢里,闭上眼睛。

好累……

乔泯之微微睁开眼,偷偷瞄了她一眼,之后,唇角含笑,美滋滋闭上眼。

马车回府,全府上下都惊了。

相爷和公主出去一趟,买回来一头牛?

还那么大?

仲管家带着全府上下都来看热闹,就连平日里十分低调的账房骆先生也都出来了。

马车里,乔泯之还没醒。

秦惜跟锦书摆摆手,让他再睡会儿。

她自己想先下车回去。

谁知,拉着乔泯之的手,忽然被他反握住。

他不准她走。

秦惜没办法,又在车里坐了下来。

于是,所有人都在门口安静等着。

没一会儿,一阵珠翠环佩摇曳碰撞的声音,姜雪娘扭着腰肢来了。

“怎么着,怎么着?牵了头牛回来?”

他夹着嗓子,出来看热闹了。

白越过去,小声儿:“你怎么才来?在你们默园出了岔子时,你哪儿去了?”

姜雪娘白了他一眼,也小声儿:“老娘说好了告假两日,原本一炷香的时辰都不能少,现在活活少了一整日,你们还想怎样?”

她说着,将一小瓶药,塞给白越。

白越心里一宽:这回死不了了。

锦书四下找了找,“青虹呢?”

姜雪娘:“还在盯着望春园呢。”

说完,叉着腰叹气,“哎呀,你们说,咱们府邸这么小,这么大一头牛,养哪儿好呢?听说,这牲口越大,屎越臭。”

锦书和白越异口同声:“望春园!”

楚宁珂的望春园虽然在上风上水的东边,但是,大伙儿都是跟着主人住在中央的广宁阁,而公主的燕喜园在西边,姜雪娘的锦福园在北边,离得远远的,全都沾不着屎味儿。

萱草挪过来,拽拽姜雪娘的袖子,“老夫人快点想个法子,叫大人起来,姑娘累着呢,睡前还有一副药没吃。”

姜雪娘的眼睛,描画了妖里妖气的浓妆,大红指甲点了一下她脑门子:

“数你有正事儿。”

说完,扭着腰,来到马车前。

“雁时,你几岁了?要睡觉回房去睡。大晚上的,所有人在这儿陪着你也就算了,阿惜还病着,要吃药的。”

乔泯之朦胧睁开眼,还拉着秦惜的手不放。

他还没想好今晚找什么理由去她房里睡呢,便只能拉着她不放。

但又不能说话。

这会儿被叫醒,只好继续拉着她的手,“嗯~~~~~”

秦惜:……

姜雪娘听见了,嫌弃撇撇嘴,回头对那几个骂:

“还愣着干什么?送你们相爷回去!”

萱草扶着秦惜下车。

白越,锦书,七手八脚上来,把装醉的乔泯之扶下来,白越顺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乔泯之掌心。

乔泯之趁秦惜没看见,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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