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告诉我,他要去长安,去赫赫有名的渊王府。
我没有拦他,只是把一直套在我脖子上的长命锁送给了他,我用手语告诉他:“这个长命锁护了我十四年的平安无恙,现在,我希望它能护你一辈子的平安。”
沈煊摸了摸我的头说:“在扬州乖乖等我回来,这仇,我一个人报就行了,你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办完这件事就会来带你回家的。”
我垂了眼眸。
可恨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只能让沈煊一个人背负仇恨。
沈煊走后,沈姨母却没有如她答应的那样好好待我,她随意打发我,让我去了洗衣房。
那些人欺负我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我洗衣盆里的衣服常常堆积成山,一眼望不到天。
我日日浆洗衣服,双手在冷水里泡的生了冻疮,冻疮生了便是挠心肝般的痒。
洗衣房里的小奴婢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最后冻疮化脓,流了血,把主子的衣服弄脏了。
管事的姑姑用荆条抽我,我被抽的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我听见我爹娘喊我说:“绣绣,你吃了这么多苦,不要再坚持了,快到爹娘身边来,爹娘想你了。”
沈伯母就在我娘旁边,她张望了半天,最后嘟囔着说:“怎么不见我家那臭小子,绣绣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他人又死哪去了?
等我看见他了,我一定要狠狠的把他揍一顿!”
昔日的温情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却是再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嚎啕大哭,最后擦干了泪水,我哽咽着说:“爹娘,我不走。
我要陪着沈煊哥哥,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我又对着沈伯母说:“伯母,您别打他,他一个人真的好苦啊,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只有在梦境中,我才能看见他们,我才能开口说话。
沈伯母和我娘说说笑笑的走远了,我爹摸了摸花白的胡须,脸上浮现出欣慰之意,笑着夸我说:“好孩子。”
“你们都是好孩子。
要是坚持不下去了,就回到爹娘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