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卫生所里。
温以棠顾不得自己刚落水,身体还在发烧,就头也不回的跑去了社团。
要回了那张刚拟好的结婚报告,并递上了一张知青下乡的申请书。
社长有些懵了。
整个大队上,谁人不知道再过半个月,温以棠就要跟罐头厂厂长的儿子孟行舟领证办酒。
“小棠啊,这次下乡知青是很艰苦的,还很保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跟你失去联系。”
温以棠抬了眼眸子,黯淡又坚定。
“是,我不结婚了,我要下乡。”
要孟行舟再也联系不到她。
社长见她固执如此,放弃劝说:“这下乡的事情我会帮你审批,手续流程走完大概半个月。”
半个月吗?
心头有些发苦,原本那半个月该是结婚报告审批下来的日子。
宴席跟请帖早就发出去了。
反正也不差,孟行舟不缺新媳妇,还有人排着队呢。。
温以棠请求社长这事暂时不要告诉孟行舟,社长答应了。
走出大院时,还听到社长惋惜说了一句。
“小棠啊,别跟孟行舟赌气,你落水,他不是故意不救你的。”
是,孟行舟确实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从来对她都没有意。
昨日落水,向来不会水性的她,看见孟行舟跳下来时,温以棠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
可是孟行舟却从她身边游走,将她推开,选择救已经抓住了一旁棍子的许安安。
许安安精通水性,可她温以棠不会。
并且孟行舟又用早就听烂的一套话术安抚。
“我先救她,只是偿还恩情。”
温以棠躺在医院的时候想了很久,若是她后来没有被人救上来,就这么死了,孟行舟会不会为她掉一滴眼泪。
但她凭什么要死。
况且,是孟行舟认定她再次像平日里吃醋跟许安安过不去,所以才妒忌丛生,一把将许安安推到了水里,不给她分毫解释的机会。
温以棠认命了。
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这辈子她都比不上寄养在他家孤女的许安安。
回到罐头厂家属院里。
温以棠将挂在墙上的日历撕掉,每撕掉一页,就代表她离开的日子更快一天,如同她要亲手斩断跟孟行舟的一切。
追在孟行舟身后这么多年,她也累了。
这里有着她跟孟行舟过往的一点一滴,只不过现在她觉得有些恶心。
因为很快,孟行舟就要将许安安接进来休养,美名其曰替她道歉,再打着偿还恩情的幌子,膈应她。
温以棠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打算搬出去。
门口就响起一阵动静。
人未到声先到。
“棠棠,来搭把手,安安不方便。”
温以棠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身看去。
许安安半个身子依靠在孟行舟身上,身形纤细,四肢羸弱,瓜子脸,白净的皮肤,一双惹人怜的眼睛。
她确实有些比不过。
或许是见她许久没有动弹,孟行舟声音都多了些怒意。
“温以棠,安安是被你推下水的,医生说了她呛水严重,很可能肺部发炎感染,要不是她胆子小不敢一个人在卫生所里,我是怎么都不会把她放在你眼皮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