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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

一诺重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横竖都是你有理!”她摆正身子,不再看他,“我有错在先我认了,是不是我道歉,你才肯善罢甘休?”她委屈的又开始流眼泪,“对不住,燕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她说着说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萧宁熙让她哭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以往军营里有英姿飒爽骁勇不输男儿的女将军,暗卫中不乏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女护卫,个顶个的坚强,刀捅在身上扎个窟窿也不会吭一声,哪有像眼前这位,他还没说她什么,只不过怒火攻心失手摔碎茶碗,她就哭的梨花带雨,跟死了爹似的。自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他确实过了几天郁结于心的日子,作为大梁萧姓亲王,当今太后的独子,就算不想娶个妻族强大的女人来光耀门楣,最起码也要是清流之女或者中规中矩的官员之女。国公...

主角:萧宁熙上官清   更新:2024-12-13 18: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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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熙上官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由网络作家“一诺重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横竖都是你有理!”她摆正身子,不再看他,“我有错在先我认了,是不是我道歉,你才肯善罢甘休?”她委屈的又开始流眼泪,“对不住,燕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她说着说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萧宁熙让她哭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以往军营里有英姿飒爽骁勇不输男儿的女将军,暗卫中不乏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女护卫,个顶个的坚强,刀捅在身上扎个窟窿也不会吭一声,哪有像眼前这位,他还没说她什么,只不过怒火攻心失手摔碎茶碗,她就哭的梨花带雨,跟死了爹似的。自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他确实过了几天郁结于心的日子,作为大梁萧姓亲王,当今太后的独子,就算不想娶个妻族强大的女人来光耀门楣,最起码也要是清流之女或者中规中矩的官员之女。国公...

《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精彩片段


“横竖都是你有理!”她摆正身子,不再看他,“我有错在先我认了,是不是我道歉,你才肯善罢甘休?”

她委屈的又开始流眼泪,“对不住,燕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无知妇人一般见识……”她说着说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萧宁熙让她哭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以往军营里有英姿飒爽骁勇不输男儿的女将军,暗卫中不乏武功高强忠心耿耿的女护卫,个顶个的坚强,刀捅在身上扎个窟窿也不会吭一声,哪有像眼前这位,他还没说她什么,只不过怒火攻心失手摔碎茶碗,她就哭的梨花带雨,跟死了爹似的。

自从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他确实过了几天郁结于心的日子,作为大梁萧姓亲王,当今太后的独子,就算不想娶个妻族强大的女人来光耀门楣,最起码也要是清流之女或者中规中矩的官员之女。

国公府虽属高门,但国公常年不问朝政,手中无权,属于朝堂闲散人员,与国公府结亲不会引起党派纷争,更不会引来皇帝的猜忌,尤其是,他很中意她。

可她偏偏不是国公府的小姐,是大权在握,掌握萧家半壁江山的上官良的女儿。

上官世家历朝历代不乏中流砥柱之人,家风严谨,子孙争气,在江南有家族子弟兵,上官良更兼与兵部尚书容策交好,在朝中一呼百应,他必须与上官良对着干,才能保持朝政的微妙平衡。

若是与上官良成了翁婿,只要有人在皇帝耳边吹一吹风,他一定是造反第一候选人。

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色令智昏,一门心思地想娶她为妻,皇帝答不答应?上官良答不答应?

当然,她心里有没有他,他也没底。

琢磨好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想先见她一面,问个究竟。

“我说你先别哭,成不成?这要叫旁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你自己说说,从你进来到现在,我可有为难你?”

她振振有词道:“那你摔茶碗作什么?还要给我定欺上瞒下的罪?就连当日的承诺因为我不是宋启莲你也不愿意履行。”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我想好了,其他我可以不在意,但王爷要治我的罪,我万万不能认,不然让我爹爹的脸面置于何地,让上官家的名声毁于一旦。”

萧宁熙挑眉,来了兴致,“你确实蒙骗于我,为何治不了你的罪?”

她目光狡黠的落在他身上片刻,马上收回,嘟囔道:“王爷说我骗你,可有证据?”

“怎么没证据?有人证,本王的随从庆泽,五品官员容彻皆可作证你谎称宋三小姐。”

上官清反驳道:“他们二人听命于你,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作不得证。按王爷的说法,我的丫鬟宝珠也能为我作证不曾蒙骗于人。”

萧宁熙彻底服气,她果真深的上官良真传,一张嘴风起云涌黑白颠倒,这要是真娶回家,也够他喝一壶的。

不过,甘之如饴。

看她倔着一张脸,娇俏灵动,他哪舍得再怪罪她,只好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想做官?”

上官清闻言,沉默半晌,失落道,“罢了,是非到头一场空。想来大理寺评测我只是个幌子,我要回府。”

她抬步要走,只听他又道:“大理寺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为何?”她不解道,整理卷宗分析案件,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上官清捏针的手骤然僵住,眼神闪了闪,百般惆怅齐齐上涌,心中有抹身姿情丝环绕,当下再也提不起兴致绣鸳鸯。

饶是一滴墨,两笔相思,错错错!

若当初表明身份,断不会惹来一连串圆不过去的谎,顶多在暖阁被燕王斥责几句不辨东西。现在不知他会怎么看她,不外乎心机深沉,巧言令色的奸诈女子。

上官清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怎么看她已无关紧要,横竖他要娶真正的宋三小姐了,她可能不久也要嫁作他人妇。

人成各,今非昨,她庭院深深,他朝堂庙宇,雨送黄昏花易落,再无相见日。

“清儿,清儿!”门外传来上官鸿兴奋的叫喊声。

上官清将针线笸箩递给慧娘,快步走到外室,上官鸿正好走进来,她疑道:“大哥,你怎的这个时辰回来了?”

“我特意跑回来告知你一个好消息。”上官鸿跑的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歪头瞧见里屋的慧娘在做针线活儿,压低声音道:“大理寺派人来说,让你未时一刻去一趟,主簿要对你进行一番评测,看你是否够格任职司务。”

“当真?”上官清精神一振,忽而又蹙紧眉头,“燕王之前明明已经拒绝我入大理寺,怎的大理寺又要对我评测?”

上官鸿猜测道:“没准儿燕王改了主意?”

上官清记起燕王的君子一诺,一抹浅笑荡漾在嘴角,算他还有些良心。

“事不宜迟,清儿,大哥这就送你去大理寺。”上官鸿催道。

慧娘从里屋出来,见兄妹俩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疑心道:“清儿你要去何处,姑娘家无事不要到处乱跑。”

上官清扯谎道:“礼部尚书府的妙音姐姐请我去吃点心,我去去就回。”

又一个谎,她定会被拔舌。

上官鸿见慧娘有些不信,拉起妹妹就跑,不给慧娘说话的机会。

兄妹俩乘马车紧赶慢赶的来到大理寺,一下车,就有人迎上来,态度恭敬:“大理寺主簿黄侃拜见上官大人,上官小姐。”

上官鸿拱了拱手,道:“黄大人,有劳了。”

黄侃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小姐,请随本官来。劳烦上官大人在外堂等候。”

上官清点点头,跟着黄侃七拐八拐的绕到正衙后堂,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上官小姐,请进,里面自有人等候。”黄侃作揖之后,便离开了。

上官清盯着那扇门,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狂跳,她稳稳心绪,推门而入。

屋内一桌两椅,桌上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茶香四溢。

窗前一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一身冷冽,午后的灿阳未能消融他眉宇间的些许怒气,些许怨念。

上官清停在门前,手指紧紧攥着衣袖,身心俱震,其实她早知有诈,然抵不过万千相思意。连日来,她始终盼望见他一面,以上官清的身份见他一面,纵使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若不是燕王脸色深沉,她会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他们如旧友重逢般煮茶一壶,寒暄几句。

奈何他们从来不是老友,更兼无情谊。

他凝望着她,眸中某些情绪翻滚,却终是泰然自若的上前两步,淡淡道:“上官小姐,别来无恙。”

上官清欠身施礼,“臣女见过王爷。”

行礼之后,她自顾自的直起身子,目光清明,不慌不忙道:“不知王爷何时兼任了大理寺主簿,还请多多指教。”

萧宁熙踱步到桌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冷笑道:“比不上上官小姐,一人分饰两女,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实在让本王佩服。”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李旭惊恐的盯着燕王在他裆部上下摇摆的匕首,生作当人杰,死亦为鬼雄,不男不女实属不行!

燕王忍不住低头笑了笑,方才小狐狸在他耳边说了六个字:李旭好色,阉之。

“呕……呕……”上官清捂着嘴,再也忍不了那股子腥臭味,连忙跑出刑讯房,在大堂里克制不住的干呕。

萧宁熙说的没错,大理寺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她回头望一眼刑讯房的门口,眼珠转了转,趁燕王还没出来,不如三十六计,先走为上,一会儿他出来还指不定要怎么罚判她。

心里还在想着,双腿已经一溜烟儿开跑,三步并作两步沿着来时的路,一口气跑到大理寺正堂,见大哥上官鸿在堂内来来回回踱步,等的很是心焦。

“大哥。”上官清唤他一声。

上官鸿转身见妹妹出来,松了一大口气,忙问道:“是否顺利,结果如何?”

“先不说这些,咱们赶紧回府,出来有好一阵子,免得慧娘疑心,到时候告诉爹爹,纸包不住火,你我二人免不了挨一顿骂。”

上官鸿点头称是,带着妹妹走出大理寺,上了马车,快马扬鞭往首辅府赶。

兄妹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着实气坏了审讯大堂内的燕王。

他交待完衙役做好笔录,马上走出刑讯房,却不见了上官清的踪影,这女人回回溜得比兔子还快,他还有好些话没问她,跑这么急作什么!

燕王殿下憋着一股气回到王府,想了一路也想不到再约上官清出来的法子,他闷闷的来到书房,一眼瞧见书桌上叠的比山还高的折子,默默叹了口气。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认命的坐在书桌前料理公事,才批了两本,庆泽敲门进来,说五城兵马司总指挥郭大通求见。

五城兵马司隶属于兵部,负责京城巡捕盗贼,疏理沟渠及囚犯、火禁之事。郭大通有事该去拜见兵部尚书容策才对,缘何来王府。

“让他进来。”

郭大通一进门,先向燕王行礼,接着金口一开滔滔不绝的盛赞燕王调兵遣将犹如神人,战必胜攻必克,乃大梁的中流砥柱,社稷安稳不可缺少的帅才。

萧宁熙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暗道不妙,郭总指挥上来给他冠上一顶高帽,定是要来个九曲十八弯的转折。

果不其然,郭大通接下来道:“云山匪乱严峻,上官首辅与容大人商议后,命属下前来请王爷出山剿匪,王爷爱民如子,此番剿匪定然成就不世之功,载入千秋史册,流芳百世。”

萧宁熙:“......”这俩老贼!

剿匪之事落在燕王头上,他倒也没想推辞,与其整日处理这些可有无可废话连篇的折子,不如实打实为百姓做几件事。

正好趁此剿匪的机会,收揽朝中新晋人才囊入麾下,比如探花郎徐光地。此人头脑灵活言之有物,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萧宁熙唤来侍卫高武,命他去请徐探花来王府一见。

大半个时辰后,高武独自一人回来。

“徐探花人呢?”萧宁熙问道。

“回禀王爷,属下到徐大人家时,他已经受上官首辅邀请,去首辅府品茶去了。”高武拿不准要不要将徐大人家管事的话原封不动的告知王爷,毕竟他听庆泽口述过王爷与上官小姐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萧宁熙伸出另一只手搭在上官清的肩上,作势要推她过去,口里说道:“王应坤,接好上官小姐。”

突然,“嗖”,一道利刃划破空气声。

萧宁熙甩出一柄飞刀直击王应坤面门,就在王应坤闪身躲避之际,他拉着上官清向破庙内堂飞奔,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容二,拖住他们!”

破庙内堂断壁残垣,没有一片可以容身的地方,暴雨如注,倾倒在萧宁熙和上官清身上,两人还未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王应坤的叫喊声,显然是追过来了。

这庙原本就是在半山腰上,庙后是一片林子,两人很快奔到林子前,萧宁熙在林前犹豫,一旦进了林子想要再出来绝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之现在大雨倾盆,地面泥泞,大大小小的水洼遍地都是,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但如果返回,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尤其是身边的女人,绝对会死于非命。

“王爷,我宁愿死在林中,也不愿落在王应坤手里。”上官清看出他的犹豫,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九死一生。

没功夫再衡量利弊,来人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萧宁熙揽着她进入林中。

林子里仿佛没有路,又仿佛全是路,树干纵横交错,藤萝密布,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如飞蛾扑火般一直向深处走,由于顶上树叶的遮挡,林中的雨倒是比外面小了很多。

初时总能听到追赶之人的脚步声,渐渐的听不见,又突然会出现,萧宁熙四下望去,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就连上官清,若不是抱在怀里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其实也无法看清楚脸。

两人停下脚步,站在一棵大树下,稍作休息。

上官清紧紧抱着燕王的腰,她早已疲乏至极,现在总算能把气儿喘匀了,此刻虽然死的几率远大于生,跟他在一起,倒是一点也没有怕,只是眼下境况过于糟糕,身上湿透,想坐下来休息也找不到干爽的地方,还有这林子,总给人一种诡异之感,她开口道:“王爷,你是否觉得这林子有些奇怪?”

萧宁熙在黑暗中点点头,道:“没错,刚才我们在行进之时,我右脚被绊了三次,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绊到我的是同一根藤条,换言之,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

上官清道:“还有,追我们的人的脚步时有时无,他们似乎也在打转,但是与我们陷在不同的密径里。”

“天太黑,不然倒是可以分辨一下是什么奇门八卦阵。”萧宁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外面大雨,林中小雨,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赶一块了。

“王爷......是我连累了你。”上官清轻声道,心里十分歉疚。

萧宁熙将她往怀里紧了紧,虽然身处险境,然而心中并不慌乱,既然这林子有怪异,说明是有人刻意为之,天下没有破不了的阵法,只待天一亮,总能想到办法出去,这比闯入深山老林找不到出路要好上很多。

前者考验智谋,后者考验毅力。

智谋,他和她都不缺。

不过眼下,他最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你和王应坤到底有什么过往?”

上官清犹豫一下,都到了这步田地,没必要再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她和谭妙音设计王应坤的事说了出来。

“我以为还了他玉佩就此无事,谁料他竟会不依不饶。”上官清吸了吸鼻子,自觉还是涉世未深,识人浅薄。


第二日,萧宁熙早朝后并未乘马车回府,他与庆泽一前一后,慢慢悠悠的闲逛回府,回京一年,很少有闲情逸致看看上京城的人物风貌。

遥想当年离开上京城时不过十四岁,打马游街的恣意少年郎,瞧什么都新奇好玩,整日里除了读书习武,便是带着容彻、庆泽还有侍卫高武四处玩乐,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拜上官良所赐,一道西征圣旨,此后面对的便是风霜刀剑,命悬一线的日子,他几乎死在战场上,他没有死在战场上。

行至半路,庆泽忽道:“王爷,站在街角东张西望的那位是不是容公子,他在找您?”

萧宁熙望过去,确是容彻,他喊了声容二。

容彻听见声音,茫然四顾,待看到燕王,一瞬间冲过来,拉着他就跑。

到无人的小巷子,容彻才气喘吁吁道:“你今日怎的回来这般迟,我在王府等了你好一会儿,实在等不及,才沿路来找你。”

燕王甩甩袖子,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调查宋启民有线索?”

“能有什么线索!”容彻顿了顿,“宋启民死了!”

燕王惊道:“怎么死的?”

“被一个叫李红玉的妓女杀死的。”

“何时死的?”燕王素来清明的头脑震惊的回不过神。

“今日一早,李红玉已经收押在京兆府大牢。”容彻沉默片刻,“巧合还是预谋?咱们才怀疑到宋启民身上,他就死了,宁三,我这脊背怎的凉飕飕?”

***

春风楼的娼妓李红玉谋害了国公府庶出的公子宋启民。案件之惨烈,甚至惊动圣上。

大梁建国十七年,经历武帝,传至文帝,时局不稳,百废待兴,皇帝为彰显律法之公正,特批京兆府公审此案,燕王督办,百姓皆可听案。

距离案发五天,燕王萧宁熙亲自升堂审讯嫌犯。

一早大雾,弥漫在上京的角角落落,粘湿而冷冽。街上人头攒动,纷纷涌向京兆府公堂,步履匆匆,雾里来,雾中去。

卯时三刻,京兆府内堂门打开,两列皇庭卫率先奔出,井然有序的分站在公堂两侧,接着,一位体形修长,身着圈金绒绣四爪蟒袍,头戴玉冠,看模样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缓步而出,落座主位,正是燕王。

京兆府少尹周怀安紧跟燕王身后,坐于侧位。

燕王拿起惊堂木扬手一拍,“啪”的一声,周遭立刻安静如鸡,他开口道:“带犯人上堂。”

李红玉被衙役带上来,她头发蓬乱,眼窝凹陷,细嫩的双腕被粗粝的手镣磨得红痕累累,人如断翅的蝴蝶瑟瑟的跪在大堂中。

众人一阵唏嘘,昔日春风楼琴技精湛,气质如兰的美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王扫一眼李红玉,冷冷问道:“犯人李红玉,你可知罪?”

李红玉低着头,身子微颤,声音却不慌乱:“回大人,宋启民确为民女所杀,我认!”

“为何杀人?”

李红玉缓缓抬起头,脸色微白,深吸一口气才道:“宋启民一路尾随民女归家,之后,强行闯入民女家中。”她停下来,眼中掠过慌乱,“他……他想要轻薄我,我抵死不从,无意中摸到一把剪刀,刺伤了他,他怒不可遏的掐住我的脖子,情急之下,我……我又用剪刀刺他,求王爷明鉴,民女并非真的想要杀他!”

“一派胡言!”内堂里突然冲出一名妇人,扬手狠狠打了李红玉一巴掌,气的身子颤抖不止。

围观人群中立刻响起闲言碎语。

“听说这妇人是宋公子的母亲,国公大人的妾室。”

“难怪要打这妓女,儿子都死了,换我,杀了这女人的心都有!”

“......”

周怀安站起身,大声道:“肃静,肃静!”

燕王示意手下搬来一张椅子,对妇人道:“温夫人,节哀,坐下吧。”

温夫人丧子之痛无以言说,直恨不得当场手刃李红玉,而公堂之上,不敢造次,只好欠身施礼:“谢王爷赐座。”

燕王继续审问:“李红玉,方才你说宋启民欲对你行不轨之事,可有证据?”

“回王爷,民女贴身丫鬟张小蛮当日也在家中,可以作证。”

周怀安立即命侍卫带张小蛮上堂。

很快,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被带上来,“扑通”跪在地上,怯怯道:“民女张小蛮见过青天大老爷。”

燕王看一眼周怀安,周怀安立刻会意,道:“起来回话,张小蛮,当日,宋启民是否闯入李红玉家中?”

“回……回大人,并非闯入,民女亲眼所见,宋公子揽着小姐的肩,有说有笑的回来。”

李红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张小蛮,“你,你怎么能说谎!”

张小蛮急道:“民女并未撒谎,公子与小姐二人进入房中,还上了门栓,接着……接着房内便传来苟且之声。民女见状,立即离开去厨房烧水。再后来,就见小姐拿着带血的剪刀冲出房间,而宋公子已经咽了气。”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大人明鉴,张小蛮所言绝非事实。”李红玉辩解道,“两年前,民女还在春风楼卖艺,宋启民便经常调戏于我,可是民女卖艺不卖身,想尽法子躲开他,最后实在被他逼得忍无可忍,又刚好攒够银两,便为自己赎了身,离开春风楼,在京郊买了处院子安身。民女对天发誓,从未跟宋启民相好。”

温夫人愤然起身,“王爷,赎身不下百两,李红玉一个娼妓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分明是我儿为她赎身,又安置她做外室,可她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一心想嫁入国公府,试问我国公府又怎会让一个妓女进门,她一定是听说我儿近日已与门当户对的小姐议好了亲,所以害死民儿。”

温夫人悲痛至极,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虚晃的跌坐在椅子上。

萧宁熙脸色深沉,问李红玉道:“你方才说你行凶之时用的是剪刀?”

不待李红玉应答,周怀安先道:“对,王爷,她用的是剪刀,刺了宋公子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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