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沈君兮“特意”从东府里带回了一只风筝,珊瑚等人都以为这是她的心爱之物,于是将那风筝破损的地方用纸补了补,然后在小书房里寻得一块空墙给悬挂了起来。沈君兮瞧着那风筝挂在那里也还好看,也就没有多言。当她从珊瑚那得知针线房的平姑姑为了帮她改那件衣服,竟然是一夜未睡后,便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给珊瑚:“帮我送给平姑姑,替我好好地谢谢她。”平姑姑在接到沈君兮送去的银锞子后更是感激涕零。要知道二两银子比她一个月的例钱还要多!自此之后,平姑姑对沈君兮房里的针线活就变得更为上心,做出来的东西也更为花心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又过了三五日,李嬷嬷便过来告知沈君兮特意给她准备的小厨房收拾好了。因以前芸娘也喜欢亲自做一些糕点吃食,而王...
《沈君兮赵卓写的小说鸾凤重华》精彩片段
因为沈君兮“特意”从东府里带回了一只风筝,珊瑚等人都以为这是她的心爱之物,于是将那风筝破损的地方用纸补了补,然后在小书房里寻得一块空墙给悬挂了起来。
沈君兮瞧着那风筝挂在那里也还好看,也就没有多言。
当她从珊瑚那得知针线房的平姑姑为了帮她改那件衣服,竟然是一夜未睡后,便从自己的“小金库”中拿出一个二两的银锞子给珊瑚:“帮我送给平姑姑,替我好好地谢谢她。”
平姑姑在接到沈君兮送去的银锞子后更是感激涕零。
要知道二两银子比她一个月的例钱还要多!
自此之后,平姑姑对沈君兮房里的针线活就变得更为上心,做出来的东西也更为花心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又过了三五日,李嬷嬷便过来告知沈君兮特意给她准备的小厨房收拾好了。
因以前芸娘也喜欢亲自做一些糕点吃食,而王老夫人又不希望她整天去大厨房里烟熏火燎,因此便命人将翠微堂的一间耳室给改成了小厨房。
后来芸娘出嫁后,这小厨房也就闲置了下来,成了给丫鬟婆子们烧水用的地方。
既然老夫人发了话,要将这小厨房重新收整出来,李嬷嬷便叫了外院的管事,让他们把这厨房又重新刷了一遍,将平日里要用的那些家伙事洗的洗、晒的晒,该添置的便添置,因此也费了不少时间。
当沈君兮带着余婆子等人到这小厨房来时,只觉得这小厨房里窗明几净,四处都透着新色。
“老夫人怕姑娘身边人手不够,又特意从大厨房里要了个粗使丫鬟和一个媳妇子过来。”李嬷嬷笑着将人叫了过来。
只见她指着一个穿着比甲梳着妇人圆髻的女子道:“这是来旺家的,我让她管着这小厨房里的东西,她男人管着大厨房的采买,以后姑娘缺什么,只管和她说一声就是。”
沈君兮就朝那来旺家的看去,只见她长相一般,有些腼腆的眉眼中却透着善意,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的。
“这是银杏,”李嬷嬷又将个长得很是粗壮的丫鬟给推了过来,“我瞧着她块头好,特意要过来给姑娘烧火挑水干些粗重活的。”
“真是劳烦李嬷嬷费心了。”沈君兮很是满意李嬷嬷的安排,也就笑道,“等我这做出一笼吃食,一定要送给嬷嬷好好尝尝味道。”
李嬷嬷也就笑着说好,然后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那么,我们也开始吧!”沈君兮看着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小厨房冲着余婆子笑道。
那余婆子也不敢藏私,也就带着沈君兮辨认起面粉来。
之前沈君兮道那些面粉都长得一般模样,待那余婆子说过后才知道,一个小小的面粉居然还各有名堂,什么荞麦面、玉米面、小麦面……除了颜色不同还有高筋低筋之分,光弄清这些,就消磨掉了沈君兮大半日的时光。
待到中午陪了老夫人用过午膳后,沈君兮便在老夫人面前现学现卖地卖弄起上午余婆子教给她的这些事来。
见着沈君兮扬起的小傲娇脸,老夫人笑呵呵地听着,神态间充满了慈爱。
一旁同样陪着王老夫人的纪雯听着却是满心的羡慕,她不禁试探地开口问道:“祖母,我可不可以跟着妹妹一起学?”
虽然这北燕多是让家中的女孩儿学女红和厨艺的多,但在王老夫人看来,她们国公府出身的女孩子学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并没有必要真要当成一份将来讨好丈夫、支应门庭的本事来学。因此她在这上面的态度,说不上支持或是反对,因此无论是齐大夫人还是董二夫人,也不重在这两方面培养家里的女孩子。
王老夫人看了眼纪雯,见她的眼中也满是期待,于是便笑道:“既然你也有这个兴致,那就跟着一块学吧。”
说完,王老夫人还不忘问同样在屋里呆着的纪雪。
不料纪雪却是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我每天还要练琴写字,哪里还有功夫学这些!”
而且她娘说过,天下女人吃食、针线做得好的比比皆是,懂得吟诗作画的才是真本事!
王老夫人听后,倒也没有强求。
因为老夫人有做午睡的习惯,沈君兮她们就陪着老夫人一同歇了,一觉醒来,便觉得整个院子都热络了起来。
垂在门上的暖帘“唰”地被人掀开,李嬷嬷一脸喜气地进来道:“老夫人,大爷带着大公子回来了。”
正在梳头的老夫人刚“咦”了一声,纪雪就已经趿着鞋子跑了出去。
沈君兮的大舅舅纪容海虽然承了老国公爷的爵,却因为同昭德帝自小一块长大,颇得昭德帝的信任。现为天子近臣的他,带兵执掌着皇家卫队的西山大营,而他的大儿子纪明则是被他带在身边历练,在他的麾下当了一名小将。
王老夫人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他们父子俩上一次回来还是元宵节的时候,只回家匆匆吃了个团圆饭,第二天又赶回了西山大营。
想着几个月未见的儿子和大孙子,王老夫人不免就有些激动,她只让人给自己梳了髻,便领着沈君兮和纪雯出去了。
她们刚巧走到二门时,纪容海和纪明正骑着马刚到,纪雪又蹦又跳地迎了出去,扯着嗓子大喊:“大哥!爹爹!”
父子二人翻身下了马,而得了信的齐大夫人早就带着儿媳妇文氏候在了二门处,一见到他们父子二人,也就急急地迎了上去。
不料纪容海却有些不领情地瞪了齐大夫人一眼,然后领着儿子到了老夫人身前单膝一拜,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瞧着已有几个月未见的儿子,王老夫人的眼中就浸满了泪水。
她一边擦着眼睛,一边扶起身前的儿子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这次能在家呆几天?”
“约莫半个月的样子吧。”纪容海起身后,虚扶了王老夫人道。
王老夫人就一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儿子是有皇差在身的,能在家住上半个月已实属不易了。
“我能翻过来,就能翻过去!”瞧着少年那蔑视的眼神,沈君兮就瞪眼反驳道!
“你能翻过来是因为我在这边给你当肉垫子好不好!”少年也不服气地回驳道,一句话就堵得沈君兮没了脾气。
她看了看左右两边绵延到没有尽头的花墙,瞬间就打消了沿着花墙走的念头。
“那你说我怎么办。”有些泄气的沈君兮就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
那少年见着沈君兮这如饭团子一样可爱的脸上冒出的可怜神情,只得又叹了口气。
“你先把风筝扔过去,然后再踩着我的肩膀上墙头吧。”那少年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的主意来,也就走到花墙边示范道,“你先踩着我的肩,然后再踩着这上墙,待爬上墙头后,你趴在上面等一会,我再上去拉你一把,然后送你下去……”
那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在花墙上指指点点着,而沈君兮却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那少年一见她的样子,也懒得再问她听懂了没,而是接过她手里的风筝扔过了墙,然后蹲在墙边道:“踩上来吧。”
见着蹲在墙边把自己缩得像块石头的少年,沈君兮的心中不免就流过了一阵暖流,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消弥了不少。
她咬了咬唇角,不想将少年的衣裳踩黑的她果断地脱了鞋,这才踩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站好了没?”少年低着头问道。
沈君兮就轻应了一声。
少年就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沈君兮借着他的身高,果然就很轻松地再次坐上了墙头。
感觉到身上的重量一轻,少年就抬了头,一不留神就见到了沈君兮那只穿着袜子的脚。
瘦瘦的……小小的……
少年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但一想到对方还只是个小女孩,他又一下子恢复了镇定。
沈君兮坐在墙头上穿好了鞋,见着就在身旁的那棵歪脖子树后,她也就对那少年道:“小哥哥你不用上来了,我可以踩着这棵树下去。”
少年看着她也就灿烂地笑了笑。
沈君兮小心翼翼地将脚踩在了歪脖子树上后,还不忘将头探过花墙道:“谢谢你,小哥哥!”
见着那个饭团子一样的女孩子就这样消失在花墙上,那少年站在墙边也悜冲了好一会,待他准备回头离开时,却发现一旁的草地上好像多了点什么。
他走了过去,才发现是一支珠花。
少年将珠花捡了起来,又看了看已是空无一人的墙头,暗想着应该是刚才那个“饭团子”不小心留下来的。
就在这时,少年好似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于是匆忙地将那珠花往自己的衣襟里一塞,迈着大步离开了。
沈君兮拖着有些挂坏了的风筝从花墙边走了出去,却发现之前那些放风筝的人早已没了放风筝的兴趣,而是分散成几处正在寻找着什么。
沈君兮也就凑到了纪雯姐姐的身边,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在找什么?”
纪雯在听到沈君兮的声音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赶紧一回头,在发现真的是沈君兮后,连忙抱住了她道:“真的是你么?我们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沈君兮这才发现大家找的竟然是自己。
“都说她丢不了!”跟在纪雯身边寻找的纪雪一看见沈君兮就气鼓鼓地道,“说吧,你跑哪去了?”
沈君兮只好指了指花墙的方向道:“我去捡风筝了,怎么?已经分出了胜负了么?”
“都这个时候了,要这个劳什子做什么?”纪霜得知已经找到沈君兮的消息后,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待她见着沈君兮还抱着那个风筝时,也就一把将那风筝抢过去扔到了地上。
想着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这个风筝捡了回来,沈君兮的心里就满是不舍。
她赶紧又捡起那个风筝,看向三表姐纪霜道:“那能不能把这风筝送我?”
纪霜见她抱得紧紧的样子,也就挥了挥手:“你要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家还有很多。”
沈君兮就喜滋滋地道了谢,然后问起了输赢来。
“还说什么输赢啊!”纪雯却是从衣袖里拿出一串碧玺手串来,正是沈君兮之前押做彩头的那一串,“因为你跑丢了,大家就都没了继续玩耍的心情,都分头找起你来,纪霜就把大家之前押的彩头都还回来了。”
沈君兮一听,便觉得满心都是愧疚。
“大家一定都很不尽兴吧。”沈君兮就有些情绪不高地说道。
谁知纪雯却是噗嗤一笑,然后附在沈君兮的耳边道:“没有,大家都为这个事感谢你。”
沈君兮就有些错愕地看向纪雯,却听得纪雯继续小声道:“因为大家的风筝都没放上去,除了纪霜的,后来大家都不放了,也就不用比了,所以大家都高高兴兴地拿回了自己的东西。”
听得纪雯这么一说,沈君兮心中的负罪感顿时消退了不少。
这时花厅那边传来开席的消息,大家也就都往花厅而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纪雯却突然拽住了沈君兮,奇道:“你头上的那朵珠花呢?”
沈君兮听着,也就下意识地一抹头,原本插着珠花的地方果然空荡荡的。
“可能是刚才捡风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沈君兮就有些失落地说道,“也不知道掉在哪了,现在恐怕找回去也是来不及了。”
那朵珠花是二舅母给她的见面礼,就这样丢了,回去她还真不好交差。
见着沈君兮一脸焦虑的样子,没想到纪雯却是安抚道:“你就当成把那珠花输给纪霜了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老夫人一听就会明白的!”
沈君兮就有些诧异地看向纪雯,不料纪雯却是冲她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想让纪霜帮她背锅了。
大家在花厅里用过席后,就有人就开始向主家辞行。
王老夫人因为有饭后午歇的习惯,有些认床的她也提出了告辞。
在回府的马车上,她果然问起了沈君兮头上的珠花。
“我没能猜出谁是三表姐……”沈君兮只得含含糊糊地答了。
王老夫人一听,果然只嘿嘿地笑了一句“她们如今还在玩这个?”,便再也不提。
倒是沈君兮想起在宴席上主动叫着王老夫人“表姑母”的延平侯夫人王氏,也就忍不住问道:“那位延平侯夫人……也是我姨母吗?”
不料老夫人却只是淡淡地一笑:“算不得什么姨母,我们两家只是同一个姓,当年她的祖父同我的父亲同处为官,两家连了个宗而已,这些年早就没了走动,谁知道她今日又怎么突然攀起亲戚来了。”
沈君兮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堂屋内—片狼藉。
纪雯的书案翻倒在地,而她则是—脸茫然地瘫坐在她书案前的草席上,带来的笔墨篮子也倾倒在—旁,原本装在里面的东西撒了—地,她的裙摆更是浸染在了倒出来的墨汁里,染黑了—大片。
而她的左手背上更是挠破了三道口子,刺目的鲜血如珍珠般—粒—粒地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沈君兮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纪雯,“手要不要紧?”
纪雯则是—脸的惊魂未定。
手背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若不是她及时将手挡在了脸前,现在受伤的就应该是她的脸了!
听着沈君兮关心的询问,纪雯却是故作坚强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是—点小伤而已。”
沈君兮正想劝她去处理—下手上的伤口时,却听得身后有人在讥笑:“嗤,不过是只猫而已,竟然会将她吓成这样!”
她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学堂里的女学生正聚在—起,均是—脸看好戏的模样。
而之前周福宁跟她提及的那个黄芊儿更是赫然在列。
沈君兮对她们——扫过去,却遭到了有些女孩子不快的斥责:“你瞧什么瞧?”
“怎么?我都瞧不得你们了吗?”因为本就存在身高劣势,蹲在纪雯身边沈君兮更是觉得自己气势缺了—头,于是她站了起来,昂首道。
黄芊儿站在那群女孩子中间,却是对着沈君兮翻了个白眼,道了—声“随便”,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手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其他女孩子见状也是—脸不屑地撒开去。
沈君兮也无心与她们啰嗦,便回过头去安抚纪雯,并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将你吓成这幅模样?”
见纪雯总是—副受了惊吓颤颤发抖的模样,沈君兮就问起坐在纪雯前排的纪雪。
纪雪却也只是摇头:“不知道,我只听到她—叫,再回头时,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沈君兮就想找学堂里的其他人问上—问,不料她还没有起身,就发现了大家对她都是—副戒备的神色,好似她就是—团瘟疫,生怕她找过去—样。
见着大家眼底的戒备,沈君兮那已经到了嘴边的问话又咽了回去。
就在她觉得—筹莫展的时候,纪雯却主动地牵了她的手道:“刚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长得猫不像猫,狗不像狗,老鼠不像老鼠,浑身毛茸茸的,嗖的—下就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窜了出去,我只觉得眼前白光—闪,再定睛—看是这么—个怪物的时候,这才吓得打翻了书案……”
猫不像猫,狗不像狗,长得还有点像老鼠?
那是个什么东西!
沈君兮就用眼神向跟着自己进来的周福宁询问。
周福宁也只是皱着眉摇头,显然她也没见过纪雯说的这种“怪物”。
“算了,别想了,或许只是我自己—时眼花吧。”纪雯想了想,就扶着倒了书案站了起来,沈君兮和周福宁则是忙帮着她捡拾起洒落在地上的笔墨。
待几人将这些物什都收捡好后,纪雯却是瞧着那块被墨染了的草席犯了愁。
她们进学堂的第—天,刑姑姑就有过交代,墨汁是—定不能沾染到草席上的。
现在她的草席不但被墨染了,就连蒲团之上都沾染到了。
这要是让刑姑姑瞧见了,定是逃不过—顿责罚。
还有纪雯那受了伤的手……至少这个样子去上刑姑姑的礼仪课程是行不通的!
沈君兮就扫了眼放在屋角的落地自鸣钟,还好她们总是习惯早到,而现在离她们上课的时间还有那么—刻钟,沈君兮也就提议道:“雯姐姐先去找学堂的医女们瞧—瞧手,然后我们的马车上有备用的衣服,雯姐姐瞧过手后可以去换了,而我和福宁则去—旁的水房里帮你冲洗草席和蒲团……”
纪雯—想,也别无它法,只好如此行事。
沈君兮就麻利地将纪雯座上的草席卷了,让周福宁拿好蒲团,就偷偷地往水房去了。
好在学堂里有规定,无论什么事都得女学生们亲力亲为不准她们带身边服侍的人,因此像茶房这种原本聚满了人的地方却是显得安静而又宽敞。
沈君兮赶紧将草席摊开来,然后在自己的裙摆上撕下—块来,沾了水就擦拭起来。
好在墨刚染上去,因此沈君兮清洗起来并不怎么费劲,而周福宁手里的那个就更容易了,她只微微沾了些水,就将那蒲团擦干净了。
就在沈君兮埋头清理草席的空档,周福宁却在不断地扯着沈君兮的衣裳,但又—句话都不说。
“怎么了?”沈君兮就有些奇怪地回头。
却只见周福宁偷偷地指了指西南边的屋角,悄声地道:“君兮……你瞧瞧那边……那儿是不是刚才伤了纪雯的那个怪物?”
沈君兮—听,就瞬间警觉了起来。
她向周福宁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着屋角的横梁之上蹲着—只有幼猫大小却长着白底黑斑的小兽。
那小兽藏在屋角上,却好奇地探出了头,因此沈君兮很容易就看见了它那像老鼠—样尖的嘴巴和—双黑黝黝的眼睛。
这模样,倒是和纪雯说的那个怪物有几分相似。
是只雪貂兽!
沈君兮—眼就认了出来。
上—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城里突然开始流行起豢养雪貂兽,当时以纯白和纯黑为最佳的品种,其他纯色的次之,而像眼前的这只,白底起黑斑的,则是被大家所不齿的串种,只有那些没什么钱又想附庸风雅的人才会养。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养这种花色的,以至于这样的小雪貂兽往往被人遗弃,最终饿死在街头巷尾。
“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弄下来!”沈君兮想了想便道。
“弄下来?可它爬得那么高,我们又怎么捉得住它?”周福宁就抓了抓头,—脸难色地说道,“而且它刚刚还伤了纪雯!我们真的要把它抓下来吗?”
第二天,沈君兮还没有起床就听得墨书半夜装神弄鬼被抓的消息,就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之前不是有过交代么,这“鬼”绝不可每天都闹!
怎么就是不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呢?
“姑娘,您还是去看看吧。”出去打听消息的翡翠就一脸急色地向沈君兮求助道,“听说墨书那小子嘴硬得一句话都没有招,他现在被老爷打得皮开肉绽的,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沈君兮原本还挺烦有人不听自己的话擅自行动,可听闻墨书宁愿自己被打死也不愿将自己给供出来时,心情就变得大好。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她嘴角莞尔,并催促着红鸢给自己梳妆打扮。
待她们一行人赶到前院时,墨书早已被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沈君兮顿时就着急了,她可没想要弄出人命来。
她连忙跑到沈箴面前为墨书求饶。
“这不关墨书的事,是我让他装鬼吓人的!”沈君兮老老实实地跪在了沈箴的面前。
自己的爹爹自己清楚,沈箴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与其编一大堆谎话来欺骗他,还不如实话实说。
“你?”沈箴有些怀疑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守姑在他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活泼乖巧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为什么?”虽然心存疑虑,但多年的办案经验让沈箴养成了不妄下结论的习惯。
沈君兮站在那,低着头,扳着自己那白白胖胖的手指,一脸委屈地说道:“因为我不想去京城,所以就想着将黎管事吓跑!”
看着女儿的模样,沈箴有些忍俊不禁,却还是板着脸道:“谁说吓走了黎管事你就不用上京了?即便黎管事不来,我也是要将你送到外祖家去的!”
沈君兮听着,瘪了瘪嘴就哭了起来。
谁叫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呢?情绪就是可以这么收放自如。
“不要!守姑不要离开爹爹!”她抱着沈箴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还不忘将眼泪和鼻涕都蹭到沈箴那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上,弄得沈箴都有些哭笑不得。
“守姑!你这是什么样子!”沈箴佯装生气地瞪眼道。
沈君兮跟着他,虽然有着说不清的机灵可爱,可女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不能总这么没有规矩,更别说她还会想出装鬼吓人这样的手段了。
要知道,她现在才六岁啊!再这样过得几年,岂不会变得更加胆大妄为?
沈箴又想起那个做工还算精细的“女鬼”来,也就问起了沈君兮:“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说那是你做的!”
“是我托了厨房里的婆子们做的,女鬼的头发是我让墨书找回来的。”沈君兮见自己装乖卖巧没用,也就撅着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些都是我的主意,他们也只是听令于我而已,爹爹要罚就罚我吧,不要为难他们了。”
“呵,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倒是挺讲义气!”沈箴也就轻笑道,“我要是不成全你,岂不对不起你这铮铮铁骨?”
说完,他就扭头对一旁的林泉道:“从今日起,关她的禁闭,罚她抄女则,直到太太七七那日才可放出来!”
林泉全程都在一旁听着,说实话,他都有些佩服沈君兮的胆识。
因此他虽应着,却像是讨饶似地同沈箴说道:“姑娘尚未启蒙,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还写不好,又怎么抄那女则?”
听得林泉这么一说,沈箴就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教沈君兮写字时的情景:沈君兮年纪尚幼,手上并无力道,握支毛笔尚且发抖,就更别说让她写字了。
他只得认命地叹了口气道:“那就改成习字吧!每日习字五张,不能再少了!”
沈君兮就有些感激地看向了林泉,但也听出了沈箴语气中的无奈与妥协。
于是,她笑盈盈地道:“守姑认罚,但也希望爹爹不要再追究其他人!”
“成交!”沈箴唬着脸地冷哼了一声。
看着女儿那肆意的样子,他就更加笃定将沈君兮送到其外祖家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箴原本以为女儿会耍赖,却不曾想,沈君兮还真的每天老老实实地练起字来。
为此,她还专门让人去库房里找了张小书案出来,文房四宝更是在书案上铺得架势十足。
原来,上一世沈君兮写得一手非常漂亮的簪花小楷,这一世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太小的原因,一支兼毫笔拿在手上竟然还有些掌控不了它。
因此她也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练练手,只是这一次她练的是初学者常常临摹的颜体,一个字写出来比她的巴掌还要大。
沈君兮潜心地练着字,却也知道这些日子她房里的仆妇们已经开始为她整理北上的行李了。
看着枝头渐化的积雪,沈君兮有时候不禁咬着笔杆子想,自己这算不算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待到纪氏的七七过后,沈府除了灵,沈箴命家中的管事将纪氏的棺椁运往江西的清江县厚葬,因为沈家的祖籍在那,祖坟也在那儿。
而沈君兮去京城的事,也便被提上了日程,与此同时,沈箴也接到了调任贵州承宣布政使司左参议一职的任命书。
沈府上下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离愁。
沈箴的心中虽是万般的不舍,可为了女儿的将来着想,他也不得不放手割爱。
但有些事他也不得不同沈君兮嘱咐一番:“秦国公府世居京城,吃穿用度自与寻常人家不同,你此番过去,倒也不必露怯,有什么事只管比照着家中的表姊妹来。”
说话间,沈箴就从身后的博古架上取出一个五寸见方的黄梨木小匣子交到沈君兮的手上:“这里面装了三千两银子的银票,给你留做体己银子,遇到了喜欢的东西也不必拘着自己,只管买……只是你身边没有管事的妈妈,可要自己收仔细了。”
可他一想到沈君兮身边年纪最大的丫鬟红鸢也不过才九岁上下,就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放任沈君兮胡来了,以至于现在她的身边连个像样点的人都没有。
于是,沈箴又有些迟疑地道:“要不我还是帮你找个管事妈妈吧,身边没有个老成的人总是不好!”
“不要!”沈君兮回答得斩钉截铁,然后看向沈箴有些不舍地问,“我还有机会回到您身边么?”
不知为什么,听到沈君兮这句话,沈箴却是鼻头一酸,忍不住抱住沈君兮道:“会的,还会有机会的……”
可伏在沈箴怀里的沈君兮却是知道,上一世,直到自己出嫁,沈箴也没能离开贵州任上。
“不过是支珠钗而已,我身上带着的东西多着呢!”那女孩子丝毫不吝啬地又从腰上解下了一个香囊。
纪霜看着直笑,又看了眼其他人道:“你们呢?来不来?”
“来就来,谁怕谁啊!”其他的几个女孩子附和道,“就这些东西,还输不穷我们。”
纪雯听着却只能苦笑。
自己出手可不能像她们这么大方。
可被她们这么一阵吆喝着,自己不参加又不行,于是她也从腰上解下个荷包来。
沈君兮这一次倒是很爽快地拆下了自己手上缠着的碧玺手串,她可不希望二舅母送她的这套珍珠头面被人给觊觎了去。
待大家押完了彩头后,也就各自寻地去放风筝。
因为吹的是东南风,不少人都选在东南角上去放风筝。
沈君兮却拉了纪雯的衣角道:“我们还是去西北角吧,免得等下和她们的风筝打架了。”
纪雯觉得沈君兮说得很有道理,也就带着沈君兮和福宁往西北角上去了。
“守姑你帮我举着风筝。”纪雯感知了一把风力,就牵着线,跑了起来。
那风筝在她的牵引下慢慢地离地一两丈,眼见着要飞起来,可又再次掉了下来。
如此反复了几次,纪雯已累得满头大汗,可风筝依旧还在地上打转。
沈君兮就回过头去看看其他人。
大家的情况也比她们好不了多少,只有纪霜手上的风筝稳稳地升了上去,而纪雪则在一旁拍着手叫好。
大家瞧着就更急了,纷纷使出各自的招数来。
纪雯将裙摆都撩了起来,就怕在等下奔跑的过程中,碍着自己的事了。
“雯姐姐,让我试试吧。”沈君兮就摇了摇头。
她刚才就一直留心到纪霜在放风筝时几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只是将手中的线扯了扯,那风筝便乖乖的升了上去。
所以她也决定试一试。
纪雯却是想着自己反正放不上去,倒不如将风筝给两个小的玩一下,免得她们连风筝的线都摸不到。
于是她大方地将风筝交到了沈君兮的手上。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了过来。
沈君兮手上的风筝就这样自己飞了起来,她赶紧放了放线,风筝就这样迎着风飞了出去。
就在沈君兮心中一阵狂喜的时候,空中的风筝又开始左右摇摆了起来,好似马上就要掉下来一样。
沈君兮就学着纪霜的样子,拉了拉风筝线,那风筝果然不再摇摆,而是拉扯着沈君兮手中的线,好似马上就要飞出天际。
沈君兮不敢犹疑,赶紧松了手中的线,当感觉不到线上传回的张力后,她又拉扯拉扯风筝线。
如此反复的拉线放线之后,她手中的风筝也稳稳地升了上去。
“咦?干得不错嘛!”已经将手中的风筝线交到纪雪手中的纪霜踱步过来道。
沈君兮却只是嘿嘿笑,而福宁则在她身后忙着将新的风筝线接头,好让沈君兮将风筝放得更高。
眼见着沈君兮手上的风筝越放越高,在一旁的纪雪就有些不淡定了,她拖着手里的风筝线跑了过来,正想同沈君兮理论时,不想手里的风筝竟然和沈君兮的那个缠到了一起。
纪雪心下一急,手里的线也拽得更紧了,纪霜还没来得及去接手救援,就只见纪雪的那只风筝带着沈君兮那只飘飘荡荡地就坠了下来。
纪雪一见,摔了手里的风筝线,指着沈君兮就跺起脚来:“都怨你,都怨你,你的风筝把我的风筝给缠下来了!”
这事怎么能怨自己?明明是她凑过来缠了自己的风筝好不好!
没想到那个福宁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她见纪雪无端的过来找麻烦,也就跟着纪雪对吵了起来。
纪雯一见,赶紧上前拉开二人,可福宁和纪雪却像是吵上了瘾,谁也不愿先放过谁。
沈君兮看着手里的风筝线,也就有些气馁地抬头看。
原本她还以为会稳赢呢。
这下倒好,到了手的彩头,就这么飞了。
可天上却是空荡荡的,一只风筝也没有。
她也就回头看向其他人,没想到其他人的风筝竟然还在地上打着滚子。
忽然间,她好似又看到了希望。
只要她将风筝找回来,再放上去,说不定还有再赢的机会呢?
沈君兮就有些兴奋地想,并且默默地收起手中的风筝线来。
风筝是朝着西北角落下去的,沈君兮就照着风筝线的指引,一路寻了过去。
远远的,她就发现她的风筝正挂在一棵树上。
沈君兮心下一喜,脚下更是加快了脚步,不料走着走着却遇到了一堵花墙。
隔着花墙上的雕花窗,沈君兮可以看见自己的风筝就挂在花墙外的一棵树上。
这可如何是好?
沈君兮踮着脚趴在花墙的雕花窗上往墙外看去,希望能借此看见墙外有没有人。
可她惦着脚看了好半晌也没发现有人有人打花墙外经过。
想着自己押做彩头的碧玺手串,若是没有一点胜算,她倒也不想了,可现在明明还有赢的机会,却叫她放弃,她又如何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一想到这,沈君兮看了眼花墙边的歪脖子树后,就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裙摆一撩,踩着那棵歪脖子树就爬了上去。
许是年纪小,身姿轻盈,沈君兮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趴到了花墙的墙头,只可惜花墙的另一侧却没有什么好落脚的地方,倒让沈君兮一时半会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脚踩着歪脖子树,手却支在了花墙上,一双眼睛却在不断地搜寻着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她继续借力。
只是她正苦恼的时候,却见着花墙那边的树丛中好似露出了一片衣角。
“谁在那?”沈君兮就冲着那片衣角的位置喊道,“是谁在那树丛里?”
可是她喊了两三声,对方都好似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沈君兮就抄起花墙上的一块瓦片往那边砸去。
只听见“吧嗒”一声,瓦片显然是砸到了什么,然后就有人呻吟着从树丛后的草地上坐起,还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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