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像十岁那年初见一样,她身着一身素净白袍,自背光处向我缓缓走来。
可是我的心跳已经趋于平缓,不再为她悸动。
为什么要走?
如出一辙的清润嗓音,仿佛真的不理解我这一行为的样子。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六哥被你亲手杀了,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没提剑去见你,已经是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们的份上了。
你曾经说过,若有朝一日我们想离开,可随时离去。
如今要报的恩情早已还清了,我为何不能走!
任瑶期上一收折扇,上前一步想攥住我的手腕,我退了退,避开她的接触。
任瑶期的眼神暗了下来:我本以为谁都可能离开,唯有你不会离开我。
留着我继续为你卖命,给你做替身吗?
我嗤笑。
原来离开了那些仰慕和滤镜,我面对任瑶期时,也能够不卑不亢,不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第一次听我这么不留情面的话,任瑶期面上表情有些阴沉,道:是因为谢景书?谢景书消失三年又突然出现,一出现就直奔公主府而来,我不得不多想一些,对他多留意一些。
况且你曾经也是见过他的,他此番回来性情大变我相信你也有察觉。
对你恶言相向,让你离他远一些,也是替你考虑。
我是怕他对你不利。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解释,内心毫无波澜。
我没理会这些话,只有一个问题:那六哥呢,你为什么要杀他?任瑶期云淡风轻道:当时暗卫营只有你们了,我怎么舍得你去送死,只好让暗六去了。
我不可置信:就这样……这么随意的理由……一个暗卫罢了,能为成大业献一份力,是他的荣幸。
我艰难咽了咽口水,有些茫然。
任瑶期,她好像让我觉得有些许陌生……不,其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明白,她压根不是如表面一般风光霁月的千金小姐,而是一位心狠手辣的权谋人。
我拔出腰间软剑:让我离开,若再拦我,我不会客气!
任瑶期道:怎么个不客气法?
别忘了,你的剑法是我一手教的。
我咬咬牙,准备拼死一搏,反正回去是不可能和她回去的。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只手拉住我正欲举起的手臂,熟悉的气味铺天盖地传来,我借力跳到马车上站定。
来得及不及时?谢景书狡黠笑道。
你怎么来了?我不来你能走的出去吗?
我无言:你手无缚鸡之力,能帮我?谢景书敲了敲我的脑门:靠脑子啊!
你瞧。
我随着谢景书的手一道看去,只见随之而来的是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
那是?谢景书对我眨了眨眼: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