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小九淮九的其他类型小说《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小九淮九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小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宫就算乱了套,监狱里该有的看守丝毫不少。一个营里起了乱,呼喊声竟集结起一队军马……“方译,你怕不怕…”乌天黑地里,我和方译手拉着手夺命狂奔。方译望着我,眼睛异常明亮温柔,“有你在,不怕。”前方是黎明破晓,后面是一群高举火把的士兵,他们的脚步声踏得大地都在震颤。“如果我们死了,就是殉情。”箭矢如雨一般落下,身后近在咫尺的声音听得有些模糊,“大人说了,牢狱若有异动,就地格杀!”方译护在我身后,语气轻柔而坚定:“那我下辈子还要赖着你,你不许赶我走了。”身后的他忽然闷哼一声,跑得慢了。我拉着他,拼命地拽他,“好,我答应你,方译快跑啊,我们还没输呢…”一回头,一只箭势如破竹,向着方译的后背袭来。那瞬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力气大得不像话,猛地...
《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小九淮九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皇宫就算乱了套,监狱里该有的看守丝毫不少。
一个营里起了乱,呼喊声竟集结起一队军马……“方译,你怕不怕…”乌天黑地里,我和方译手拉着手夺命狂奔。
方译望着我,眼睛异常明亮温柔,“有你在,不怕。”
前方是黎明破晓,后面是一群高举火把的士兵,他们的脚步声踏得大地都在震颤。
“如果我们死了,就是殉情。”
箭矢如雨一般落下,身后近在咫尺的声音听得有些模糊,“大人说了,牢狱若有异动,就地格杀!”
方译护在我身后,语气轻柔而坚定:“那我下辈子还要赖着你,你不许赶我走了。”
身后的他忽然闷哼一声,跑得慢了。
我拉着他,拼命地拽他,“好,我答应你,方译快跑啊,我们还没输呢…”一回头,一只箭势如破竹,向着方译的后背袭来。
那瞬间,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力气大得不像话,猛地把方译推向一边。
刺啦——原来,穿心之痛是这种感觉。
“射中了!
加官进位!”
整个世界在我眼里很慢,慢得犹如过了一个世纪,眼前出现了爹爹的身影,他骑着马,在昏黄的火光中缓缓而去,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我茫然扭头,方译笑着,贴紧了我。
胸口又一下刺痛……我低下头,一只大手握着箭羽,往里刺了几分。
方译搂着我,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小九,说好了不能丢下我……”仿佛他与我共乘一骑,走在在昏黄的暖光里,我加紧马腹,带着方译一起,向着爹爹的背影追去…………“大人,一箭双雕…双个毛线双,你技术能有这么好?”
“大人,那这怎么办?”
“埋了吧……”……同一时间,皇宫大殿之下,横尸遍野。
太子高站在千阶之上,漠然俯视无边无际的血泊。
宋阳侯倒在他脚下,嘴里低喃:“淮九儿,予你之诺,本侯要食言了……”
十月初旬,我在牢狱外围等宋岚。
“明日酉时,你在通明街口等本侯消息,若圣上松口,本侯接方译出来,你与他一别两宽;若圣上不松口,本侯带你去牢狱见他一面。”
炊烟袅袅,金光西照。
一直到月上枝头,星辰裹携,我也没等来宋岚的任何消息。
“请问,现下几时了?”
路人抬头看看天,道:“戌时,即将亥时了。”
忽地,周围刮起了大风,牢狱的方向传来兵刀步履声。
一群一群士兵从牢狱里跑出来,为首的人道:“快!
肃北王逼宫了,众将随我前去护驾!
谁冲在最前头,谁有望加官晋爵!”
我的心倏然一沉,皇宫出事了,宋岚也不会来了。
头顶的月色被乌云遮挡,我顶着风,套上一件粗木麻衣,走进了廖无几人看守的牢狱。
“站住!
什么人!”
我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
一个银甲兵落了队,出去撒泡尿回来发现人全不见了,见我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牢狱晃荡起了警惕心。
周围除了他空无一人,我松了口气,作惊恐状一下子跑开了。
没跑几步就被他逮住,我惊吓得跌坐地上,一边哭一边道:“我迷路了,请问这位军中哥哥可愿带我出去?”
抬起头,大颗泪珠落下来,看得银甲兵面露喜色,面上猥琐之意再也掩饰不住。
“小娘子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他弯腰扶我起来。
可下一秒,就被一柄短刀抵在脖子上,入肉三分。
我一手扣着他的脖颈,阴寒问道:“新科探花关在哪?”
银甲兵吓得浑身哆哆嗦嗦,颤声道:“左边,三营,第一间就是…”银光一闪,他的身体软绵绵倒在了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借着昏沉夜色,我摸索到三营,幽深的窄门内,传来几个粗汉的声音。
“干他爹的!
加官进位的事儿不想着咱,偏偏派哥几个看守牢房,真是干他爷爷的!”
“大哥说对了!
镣铐加身铁门紧锁,哪个犯人有本事跑出来,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嗝!
来大哥,继续喝!”
“喝你爹喝!
简直气死老子了,鞍前马后给他做事,关键时刻把老子撇下!”
我褪下粗布衣,弄乱青丝,只着中衣纱裙缓缓走了进去。
“这位哥哥怎这么大火气?”
“谁?!”
待我进去时,我沉默了。
听声音我以为就两个人,没成想是乌压压一片十几号人!
这…靠美色的话,怕是要被蹂躏成泥……“什么人?
你怎么进来的?”
十几把寒刀指着我,我靠着墙,绞着手指,咬唇道:“方才还跟二营那边的官爷把酒言欢,他们一众人突然就拔刀出去了,把奴家一人亮在这……”对面一人道:“大哥,他们背着我们找妓。”
啪地一声,大哥给了他一巴掌,怒道:“岂有此理!”
“你过来!
给我们大哥伺候好了就不杀你。”
我坐在大哥腿上,喂他喝酒,在他耳边轻声说:“旁人不知,奴家却看得出您是人中龙凤,奴家只想伺候您一人。”
大哥欢笑着,抱着我避开众人,路过方译那间牢房时,方译认出了我,挣着锁链要往这边来。
我背着士兵,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哥没察觉,放下我打开第二间牢狱,抬手一巴掌给里面的犯人呼晕了。
他将我往发臭发黑的草堆里猛地一推,咧着嘴笑:“给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就不让他们碰你。”
我大声呼痛,声音闹得远处十几号人听得清清楚楚,难免骚动起来。
腥臭的牢房里,我断断续续叫喊着,时而高昂,时而隐忍低喘,眼神却明亮得可怕,手上利索地拖着大哥的尸体往草堆里藏……我拿着从大哥身上摸出的钥匙,一个一个地试第一间牢狱的锁,嘴里偶尔溢出一两声呻吟。
黑暗中,方译的神色深沉而不悦。
他低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你……闭嘴,再多嘴一句一刀给你也毙了。”
方译出来后,我让他穿上那位大哥的衣服,学着大哥粗犷餍足的语气,远远对着外面的人道:“这婊子真…真带劲儿,都给我…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爽完了去里边巡逻干活去!”
这位大哥的身量和方译很像,在黑漆漆的牢狱中,乍一眼看不出什么,只是声音有些牵强。
第二个士兵贼头贼脑地过来,“大哥,你嗓子咋了?”
方译轻咳一声,道:“爽迷糊了……别废话,十几号兄弟等着呢,净耽误事儿!”
不得不说,方译在这待了几个月,学人话学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外边人听见声音,叫嚣起来,“就是啊老弟,你弄快点!”
士兵二话不说闯进大敞开的第一间牢狱,大哥的尸体已经挪过来装作方译这个犯人,被“打晕了”埋头在草堆里。
他看着我衣衫不整、满眼泪痕地躺在地上,直接扑了上来……夜色渐深,牢狱里香艳声不止,外面的士兵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排着队来美人怀里送死。
手起刀落,近身一个倒一个。
方译负责“吩咐”人去巡逻,实则将尸体搬到第二间牢狱。
忙活到大半夜,我和方译终于逃出来了。
刚走出三营牢狱没几步,我便身形一顿。
“不对,刚开始我大概数了数,有十七个人。
但我们解决了只有十六个……”方译脸色一变,“有人跑了,我们快走!”
喀嚓一声,闷雷自天边响起,乌云涌动,狂风乍起。
“杀人了!
犯人杀了士兵逃走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牢狱上空。
十七岁那年,早已及笄的我抱着淮侯的胳膊撒娇。
“爹!
我不嫁人,女儿还要多陪您两年。”
他甩开我,洋怒道:“都这么大了,成什么样子!
不成体统!”
“您本来不就舍不得女儿嫁人嘛,这么突然让我嫁给宋阳侯的嫡子,是宋阳侯快病死了,他儿子继位当侯爵,咱们就不门当户对了是嘛?”
我爹气笑了,道:“说什么胡话,他宋岚再怎么高升,这五年的娃娃亲也做得数!”
“哎呀,爹,我不喜欢什么宋岚嘛,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看还不如方译稳重呢。”
听到方译,我爹脸一板,“哼,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母亲前些年的棺塚都是咱家给置办的,他就算科举有名、前途有望,那得等多久你才能享福,女儿啊,挑人不能只看脸……”我爹又要说那些陈词滥调的大道理,我轻哼一声,鼓着脸跑开了。
说什么不能看脸,他就是想让我嫁得高罢了。
可那宋阳侯嫡子宋岚也是含着金汤匙出身,受不得我的脾气。
冰天雪地里,我说那是狐狸,他非说是雪貂,三言两语就要吵起来。
我问身旁的方译,他移开脸前的书本,遥遥忘了一眼,“狐狸。”
宋岚气得不行,骂一声“他就是你的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然后拂袖而去。
我瞅着方译越来越顺眼,白白净净,温文尔雅,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像是养了一只小绵羊,软软糯糯,听话可爱。
但这次爹爹铁了心要将我嫁出去,他甚至迫不及待地筹备婚嫁,三书六礼,宴帖请宾客,一晃没几天,我就成了待嫁新娘。
明日就要上花轿了,我一颗焦急不甘的心无处安放。
要不让方译来抢婚吧…不行,他那个性子肯定抢不成………千思万想,一直到深夜,我背着家里人偷偷爬上了墙。
好巧不巧,我家墙外踱步赏月的正是方译。
他见到我从墙上跳下来,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犹豫一番,吞吞吐吐道:“小九…我有话对你说。”
我拉着他,道:“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我们私奔吧。”
方译好像一只傻了的绵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久才反应过来,露出欣喜之色,但随后忧思起来,来回踱步几圈,最后拒绝了我的提议。
月色西斜,时间不多了。
我拿麻绳将他一绑,丝绢往他嘴里一塞,从家里偷了匹马,连夜挟着人跑了。
我爹怕宋老侯爷死在我嫁人之前,要飞速将我嫁出去。
我偏不如他的意,我要等宋老侯爷死了,宋岚守孝三年,不得嫁娶。
小半个月里,我带着方译游山玩水,他读书,我赏景,乐不可言。
最后没听到宋老侯爷去世的消息,却得了我淮家满门抄斩的死罪。
朝堂纷争,波云诡谲。
我爹尽忠为国一辈子,落了个“贪赃枉法”的罪名。
那时我才明白,爹爹急着将我嫁出去,是为了避这场祸。
我的任性辜负了他最后的谋计。
巧的是,我本该随父亲一起处死,却承蒙圣上大恩,饶了我一命,最终流落在京城的醉欢楼。
官兵将我抓回去的那天,也是科举的最后一天。
我坐在客栈,备好饭菜,憧憬着方译赶考前许下的诺言。
“小九,等我考取功名,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回家。”
我老脸一红,闷闷地回应:“好。”
脑海里纷飞着媒亲定礼,我托着下巴,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开启时,我激动地站起来迎接。
阳光自门口照进来时,闯入眼帘的是一群银甲冰刀侍卫……
方译转过身,面色坚定,道:“我会尽力,你…等我些时日。”
我悠悠一笑,“公子这可就说笑了,自来了醉欢楼,奴家便改了志向,要攀权富贵,做那人人艳羡的美娇娘,岂能跟了你这文弱书生?”
做不了世家贵女,我便要做名动京城的娇娘子!
闻言,方译倏然转过身,瞪大了眼睛,“你…”纵然他文采名扬天下,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词来,瞪我半天,憋出一句:“我不允!”
我驳道:“你有何资格不允?”
方译:“我…既然公子今日无心春宵,便回去吧,我会让钱妈妈退你银钱。”
方译脸色古怪,“我若走了,你是不是要再找一个?”
“那是自然。”
他往椅子上一坐,斩钉截铁道:“我不走!”
“不走?
那奴家只好行分内之事。”
说着我就走上前,为他宽衣解袍。
他紧紧攥住胸前衣衫,“淮九,你别太过分!”
说得好像我亲薄他似的,我道:“是公子买我一夜,这又是作何?”
“你知道我意非此!”
“我不知道,公子快请上塌吧,奴家定会好好伺候您。”
我拉他去床上,方译咬牙切齿,一只手死死扒着桌子。
争执不下,忽然,他大手一拍桌子,震得我心头一跳。
还未反应过来,便天旋地转。
方译将我打横抱起,摔在了床上。
我坐起身,见他伸手撕下纱幔,嗤啦一声。
紧接着我被重新摁回床上,我调笑道:“呦,还是公子会玩。”
他满脸通红,紧紧抿着唇,三下两下将我绑了个严实。
随即俯下身,我以为他要亲我,自觉地闭上眼。
谁知下一秒,轻柔的被子落在了身上。
睁开眼,不解地望着他。
“你睡吧,我守着你。”
方译掖好被角,转身大步离开。
坐在一旁,盯着烛火发呆。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守着我心爱的东西。
——十二岁时,我爹为了锻炼我,带我去山上打猎。
“小九!
出来打猎你带只兔子做什么?”
我坐在马上一手抱着雪绒绒的兔子,一手拉着缰绳,身子半稳不稳。
“爹爹,我就是带它出来兜兜风嘛…”淮侯爷冷哼一声,“哼,小心被当作猎物射杀了。”
我连忙叫道:“谁敢?!”
方译静静站在一旁,手上抱着一本书,出了声:“把它交给我吧。”
他人小小的,脸圆圆的,衣服也破烂烂的,我叮嘱过多次要他穿我家的衣服,他总是拒绝,不过除了这件事倒也听话。
瞧着他怀中确实很暖和的样子,我将兔子交给了他。
“给本小姐看好了,它掉一根毛我就拔你十根毛。”
我爹呵斥一声:“小九,不许欺负人!”
我扭头跟我爹置气,又不是第一次了,方译都没说什么。
方译始终平静地站着,道:“小姐放心,我会好好守着它,不被人当作猎物。”
“嗤,真是个书呆子。”
策马甩鞭,扬长而去,把着急的爹和他远远甩在身后。
方译家早年落没,只剩他和母亲维持生计。
我爹瞧着可怜,常常接济。
一来二去,我就盯上了这个白白净净的书呆子。
我怀疑他窝在家里读书会发霉,便带他也出来溜溜。
我射箭,他抱箭矢。
我骑马,他牵绳。
可怜淮家武将出身,却生出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女儿来。
箭箭不中,人仰马翻,猎只麋鹿都要摔成狗啃泥。
爹爹在帐外骂我,骂得震天动地。
方译在帐内蹲着给我涂药,我美滋滋吃起了蜜饯果子。
他比那些婢女小厮好使多了,凉凉的小手抚在淤青上一点都不疼。
爹爹发愁的不止我武不就文不才,还愁方译看我的眼神,沉静而坚定。
奈何拗不过我非要将方译带在身边。
没几天,他就给我说了门亲事,乃是同为侯爵的宋家长子。
自那之后,方译虽一如既往地跟着我,但再也不肯给我上药了。
——回忆如同潮水,在漫漫长夜不声不息地涌动。
我躺在被子里,一串串泪水浸湿枕头。
有人似乎搂住了我,温热的手落在肩上,轻柔而缓。
“小九乖,不哭了…我一定带你出去。”
那只手似乎带着某种力量,驱散梦魇,让人心安。
……第二日醒来,看着空空的房间,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慌乱之感。
今日殿试,方译若真的在圣上面前陈情申冤……坐在梳妆台前,心中如同琴弦拨乱。
罪臣之女早已逃过死劫,又怎敢奢望自由身呢?
玉儿拿煮蛋为我敷眼睛,抱怨声打断我的思绪:“姑娘这眼睛肿的,想必昨晚哭了半宿,没想到那书生文质彬彬,折腾起人来却是这样狠……”这打趣声缓了心绪,我哭笑不得,道:“玉儿你误会了。”
她还要再说,我便打发她去看看昨日来的都有什么贵客,特别注意侯爷之类的人。
在房间里踱步一整日,也未得什么可靠消息。
一晃神便到了夜里,我本该跳一场舞为妈妈揽客,顺便打响我的名声。
钱妈妈突然取消了我的舞,说有人送来五两金,让我独守一夜。
如此奇怪的客人倒是第一次见,钱妈妈可不管奇怪不奇怪的,她只见钱眼开。
但我和她说,独守孤寂,不如为宾客献舞,妈妈也好多收些赏钱。
钱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揽着我这棵摇钱树,恭恭敬敬请上了台。
这夜,我一袭红衣水袖,手执半扇桃花,起舞翩翩,妖艳动人。
舞动至深夜,也未见到等待之人。
直到黎明时分,皇宫里的消息才传开来。
玉儿打听到,殿试上有一书生不知天高地厚,一句话触犯律法,动怒龙颜。
罪者已逝,子女无辜。
就差指名道姓一年前的淮家一案。
可尽管圣上断案有错,谁又敢指出来呢?
这书生本该是榜上状元,却落至探花,堪堪擦过功名。
听闻他被抬出宫的时候,一身青衫染尽鲜血。
下人们抬着担架,问,回哪?
他道三字:“醉欢楼。”
这句话再次震惊好奇观望的文武百官们,敢情这届探花郎不仅是个胆大的,还是个“牡丹下死,做鬼风流”的色胆!
这话传到我这,就变成了淮九儿是探花郎养的牡丹。
我笑骂方译,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摁压他满是鞭痕的后背。
“疼疼疼!
我错了小九。”
方译倒抽一口气。
从前只有他给我涂药的份儿,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我心知肚明,再也回不去了,身份如此,情谊如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别闹了方译,纵然我们有过情,但今时不同往日,好好读你的书吧。”
我叹息一声,他止住了笑。
半响,他满眼认真看着我,道:“小九,我日日买你,你就不是青楼的女子。”
我一笑,如轻风淡然,道:“我早已不是清白身了。”
自从被卖到醉欢楼,我便如玉儿那般伺候姑娘。
官家小姐与青楼女子举止不同,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个新鲜乐子。
即使我不是卖艺姑娘,也会被人盯上,一命令一酒杯,我便迷糊着被抬进柴房……总归是要做青楼女子,是早是晚有何分别呢?
方译趴在榻上,脸埋进我的枕头,静默许久。
久到我以为睡着了,才发现枕上一片湿润,以及…微微颤抖的青丝。
我起身离开,一只凉手拉住了我。
“你还是我的小九,一直都是。”
沉闷沙哑的声音。
他抬起头,微微发红的眼睛,“只要以后……”我打断他,“回不去了!”
他愣住了。
“你走吧,方译。”
在宋阳侯府悠悠转醒,我的瘸腿被绑成了臃肿的白虫,动弹不得。
宋岚坐在旁边,一身官袍未换,见我醒来,冷声讥讽道:“跑了一年,本侯还以为你在哪逍遥快活呢,怎落魄成这模样?”
我瞧着他,眉眼褪去稚嫩,面庞凌厉分明,浑身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
想必是老侯爷死后,他也成长了不少。
“想通了,不跑了。”
宋岚冷冷地看我一眼,“本侯没那么好心,不收留乞丐。”
我翘起另一条好腿,勾住他的脚踝,风情万种道:“那侯爷可收留女人?”
他嗤笑一声,抬脚一踢,力道大的差点没把我拖到地上。
“本侯近来得了一件趣事,醉欢楼一夜之间毁在大火中,名噪一时的九姑娘也葬送在里面……但有件事却奇怪的很,你说这新科探花跟定远侯有什么深仇大怨,竟一刀将他捅死了!
难道真如同坊间传言那般,二人为了争抢一女子大打出手?”
我心中如雷捣鼓,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指尖微微发着抖。
果然…如此……方译替我顶了罪,还对外放话说淮九儿烧死在醉欢楼。
他信守诺言,还了我自由……却是以自己为代价。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我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轻声道:“或许是吧…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侯爷可否解释一二?”
“一年前我爹并未站队,你家老侯爷倒是站了太子党,后太子落败,肃北王飞龙乘云,为何我家惨遭灭门,你家却相安无事?”
宋老侯爷和我爹是至交,但观念不同,我爹一心为皇帝效力,从不参与党派之争。
这站错队的其实是宋家,但淮家却突然灭门,不得不让人怀疑起宋老侯爷。
奈何他死了,我也只查出一个直接诬陷我爹的定远侯。
宋岚这才正眼看我,忽地笑了一声,“淮九儿,你还是太单纯了。”
“是么?”
我撑起完好的一条腿想要下床,突然脚底一滑,不要命地跌坐在宋岚怀里。
他变了脸色,推了推我,我却死死地搂住他,眸子里万般情意。
只要他是害死我爹的间接凶手,我腕中银刀便会贯穿他的喉咙。
对峙良久,宋岚别开脸,道:“君心难测,你爹虽然不参与党争,但受圣上之命多次出入东宫辅佐。
你爹无心,但见者有意,太子一倒,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我恍然醒悟。
朝局动荡,淮家无意成为棋子,可大局定下,一颗废子是死是活又有何区别呢?
我又问:“那你呢?”
“本侯初次袭爵,顺势而为,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宋岚臂弯一闪,飞快地倒扣住我的手,将我袖中藏着的短刀抽了出来。
他收走我的刀,将我推开,起身冷声道:“不必猜疑,本侯与你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我瘫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骨心一般。
权势之争,人如蝼蚁。
宋家是幸运的,关键时刻改换肃北王一党。
可我的仇,却不知向谁报起,天子么?
多么可笑,我如今躲官兵都躲不及,如何去与万民所向之人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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