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卯澹台琼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日立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爷,老奴调查有进展了。”李卯立在溪水边喂着鱼食,老薛垂手站在一边说道。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子睨过来:“查到什么了?”“暴犊寨,确实是被冤死的。”李卯瞳孔一缩,随后扭过头去将鱼食往水里一撒:“死了多少人来着?”老薛听见他语气中的冰冷,咳嗽一声:“咳,一百多人。”李卯双手背后,看着水中一尾鱼肚翻白的锦鲤,眸光冷冽:“为了什么?”“友达山庄,里面的利益牵连腌臜勾当很多,逼良为娼,人兽相搏,或是……”“幼女娈童,是权贵的天堂。”老薛压下声音,补充道:“这个地方很是隐蔽,当初估计就是看中这地段依山傍水,所以才有了念头,想必不少达官显贵都是去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事只要不暴露在阳光下,对他们没有任何坏处。”“而且听说庄子后边还有王侯的...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少爷,老奴调查有进展了。”
李卯立在溪水边喂着鱼食,老薛垂手站在一边说道。
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子睨过来:“查到什么了?”
“暴犊寨,确实是被冤死的。”
李卯瞳孔一缩,随后扭过头去将鱼食往水里一撒:“死了多少人来着?”
老薛听见他语气中的冰冷,咳嗽一声:“咳,一百多人。”
李卯双手背后,看着水中一尾鱼肚翻白的锦鲤,眸光冷冽:“为了什么?”
“友达山庄,里面的利益牵连腌臜勾当很多,逼良为娼,人兽相搏,或是……”
“幼女娈童,是权贵的天堂。”
老薛压下声音,补充道:“这个地方很是隐蔽,当初估计就是看中这地段依山傍水,所以才有了念头,想必不少达官显贵都是去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事只要不暴露在阳光下,对他们没有任何坏处。”
“而且听说庄子后边还有王侯的操纵痕迹……”
“备马,我要看看这庄子多么大的官威!”
李卯蓦地一甩袖袍,剑眉倒竖,裹挟着风声朝府外走去。
一百多条人命,就因为声色犬马被生生剥夺,更别说还有不为人知的冤屈人命。
他有能力,有良知,如何不去杀!
“是,少爷。”
……
李卯骑着追雪蹄疾一路驰骋,最后来到了一处占地辽阔的青墙外,钗府,也就是步姨家中。
老薛告诉他那个庄子没有拜帖无法进去,于是李卯就来到了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纨绔府上。
钗洛珩祖父乃是当朝宰相,姑姑是当朝太后,若要论背景,除了李卯还真没有能跟他相提并论的。
李卯顺了顺白马雪白的鬃毛,下马叩着朱门上的金环。
叩叩——
“请问是哪位来客?”
李卯依稀记得这是钗府上的丫鬟,叫小红。
“李卯。”
“世子殿下?”
门内传来一声惊呼,随即便听见小红朝里边吆喝。
“夫人!世子殿下来了!”
吱——
镶金嵌玉的红门打开,李卯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走去。
他此次来这里原因有二,一是让钗洛珩带着自己过去好隐藏身份,二是过来看望一下步姨。
“卯儿?”
一个美妇单手倚在红漆门柱上正顾目盼来。
只见她一袭白色长裙,裙裳缀着亮银珠子,肩披云纹绉纱,一枚碧绿勾玉随意的簪成妇人髻,露出精美的锁骨,不施粉黛却已不胜清丽脱俗。
美妇轻轻呼唤一声,随即抬脚朝李卯走来。
步履间摇曳风情,波涛汹涌。
到底是生育过的妇人,自然是有雄厚的资本。
“步姨。”
李卯目不转睛地欣赏佳人,眼神清澈无比。
这是朋友的母亲,更是寡妇,他不能冒昧。
步颦香在李卯约莫三步处站定,拢了拢微风吹开的衣襟:“大才子怎想着来这里了?”
李卯苦笑一声,走过去自然的搀着步姨的胳膊往小亭子走去:“步姨别说笑了,我这次过来是来看望您,顺带着来找洛珩。”
步颦香则是回道:“洛珩估计晚会才能回来,先去坐一会吧。”
李卯扫视一眼日晷,距离相约时间还差半个时辰,倒也可以等。
李卯与步颦香在亭子中,琴旁坐下,随后步颦香若有所思地盯着李卯。
李卯摸摸脸,轻声问道:“怎么了步姨?我难不成没有洗脸?”
步颦香端坐在亭椅上,听见李卯这话又是笑出了声:“噗嗤,这么俊一个孩子,真交谈起来却傻傻的,当真有趣。”
“步姨,可别取笑我了,您想学什么曲子,我应该都会。”
“啊!”
楚休休捂住嘴,眼神中满是惊惶,不断朝李卯靠近。
她不敢相信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因为赌博盈利而被玩弄至死。
有公子哥唾骂道:“他妈的,你是废物吗?”
又有家境平庸的男子颓然瘫倒在地,满脸生无可恋,哆嗦着嘴唇脸色煞白:“完蛋了完蛋了,你杀了两次老虎为什么偏偏就这次输了?我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一会两个侍卫将其拖走,准备将他放至底层。
钗洛珩纵然是纨绔,但还是有些厌恶:“你一个莽夫还玩这么阴的?小心事发后掉脑袋。”
唐狮嘿嘿一笑:“钗公子说笑了,咱们小本买卖哪会有官府注意,规矩都摆在那,他们硬要上我可拦不住。”
此时一个侍卫小跑到唐狮身边,小声道:“庄主,那个人确实是谍子,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现在已经扣下来等您的发落。”
唐狮咧开大嘴,眸光冰寒:“落难女侠,啧啧,能卖不少钱。”
李卯将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很漂亮的女人?
随后心头一跳:“难不成是她?”
“钗公子您坐着,我先失陪。”
唐狮作揖致歉,随后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李卯也挪动脚步跟着出去。
钗洛珩看着李卯的背影问道:“大...阿牛你要去哪?”
“厕所。”
楚休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当即也是撩着长裙夺门而出:“我也去。”
贵宾楼,一处包间之中。
一位柳眉清冷美人被绑在一处木桩上,垂头昏迷,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这般美,你们谁认识她?”
几位供奉之一的楚狂人摸着下巴对另外几人问道。
一个尖脸妇人喊着尖细的嗓音说道:“谁知道呢,长得这么俊,还当什么女侠,真是浪费这一身皮囊。”
一个垂头擦剑的中年男子漫不经心问道:“刚刚那位许大人想要她,怎么说?”
“等头儿来,别得先不管。”
楚狂人坐在一边闭目休憩。
约莫一炷香后,满脸急色的许道貌跟着唐狮迈入包间。
“唐贤侄,你一走这娘们就混着进来想要刺杀我,但好在有这几位壮士我才安然无恙,作为赔罪你可得把她交给我。”
许道貌搓着手,绿豆大的眼充满了无穷尽的淫色。
“大人您慢用,但是别弄死了,我还得问话。”
唐狮看着这谍子曼丽的面容和身材,虽说他也动了心思,但最好还是要满足侍郎大人。
“走。”
“是。”
几人将门刚刚关上,就看见一个黝黑男子沉着脸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那位如花似玉的丫鬟。
“不知二位来这里是为了?”
唐狮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对劲,他们如何会到这里来?
“找人。”
“找人?请问找到了吗?”
唐狮眼神示意供奉,都是按住武器蓄势待发。
“啊!”——
一声惨叫从包间中传出,唐狮脸色一变,连忙踹开大门往里看去。
只见一个满身黑衣的女人嘴唇苍白,柳眉含煞,持剑横在许道貌脖子上。
许道貌右手的的几根手指被齐根截断,鲜血直流。
柳冬儿冷斥一声,剑刃往许道貌脖子里又紧了紧,拉出一道血痕。
“给我让开!”
“啊!给她让开!快点滚开!”
面对死亡的惊悸与手上传来的连心之痛,许道貌嘴巴大张,眼瞳涣散,不停喊叫宣泄内心的恐惧。
“放下武器!让我离开!”
柳冬儿蹙着眉头,剑再次往上顶去,硬声说道。
“快快快!”
不能再多留,上次的伤还没有痊愈,这次又硬生生挨了那人一掌,她现在体内的气息极其混乱,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晕倒。
今日她在衙门里喝茶看报好不惬意,但突然一个青衣高挑美人却突然告知她说下午在这里等着,世子要见她。
上次因为李卯的缘故,她一跃成为了银锣。
所以她也不敢走,大恩当前,就算她在这等一天都不能走。
“世子殿下怎么还不来,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踏踏——
人未至,却先闻得马蹄作响。
楚休休闻声看去,瞬间就看直了眼睛。
只见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正骑着一匹追雪蹄疾奔驰而来,眸深眉蹙,鼻挺唇薄,猿臂蜂腰,乌发狂舞。
白马照银鞍,飒踏似谪仙。
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脚蹬鎏金白缎朝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楚休休愣愣地看着,直至那道身影与酒楼里的酒蒙子重叠。
李卯骑在马上扫了一眼楚休休的衣服,不加掩饰的嫌弃道:“穿的什么玩意。”
楚休休上前摸着追雪的头,眸子晶亮:
“我升的太快了,还没有我这么小的银锣衣服。”
“你这马很贵吧?我要是有这么一匹马就好了,跑江湖肯定帅的很。”
李卯将手递给楚休休,不容拒绝的说道:“上来,我带着你去换身衣服。”
楚休休愣在原地,没有伸手:“咱们要去做什么?”
“上来吧你。”
李卯提着楚休休的衣领就将她放在了身前,随后一纵马朝一家衣店奔去。
马背上,
李卯双手从楚休休肋下操着马绳。
楚休休感受着腰间一处坚硬的物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红扑扑的,小声埋怨道:“喂,你顶住我了。”
李卯有些困惑,侧着头反问道:“什么顶住你了?”
“就是,就是那儿。”
“哪儿?”
楚休休脸颊红的快要冒出来蒸汽,很是着恼这地位尊崇的公子哥装傻充愣吃她豆腐。
“是这个?”
李卯探下手从楚休休腰间取出一柄带鞘的弯刀,举到她面前示意。
“啊!”
楚休休轻呼一声。
“是,是这个。”
楚休休默默将刀取过来双手抱着,将身子拉开了些有些无地自容。
李卯看这反应就知道这姑娘想岔了,轻轻一拍楚休休的脑袋:“想什么呢。”
“我,我又不知道...”
楚休休声如蚊蚋,将脸埋进怀中贴着刀柄降温,耳尖红的就像是蒸熟的大虾。
李卯看见楚休休的反应摇头失笑,这姑娘当真娇憨的紧。
“驾!”
……
山间小道上,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正单膝拱起靠在车厢外赶着马,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虽说长相有些磕碜,但姿态却洒脱至极,看上去以为自己很帅。
身边一个姑娘穿着粉裙,明眸皓齿,钟灵毓秀,脸上满是天真,稍显拘束的坐在一边,时不时偏头偷看旁边的土包子。
路上有些颠簸,频繁出现的石子能让这随手买来的马车将将散架,颠得屁股疼。
车厢内传出一道声音:
“大哥,这姑娘有心上人吗?你看我行吗,给我俩搭搭线。”
“滚蛋。”
“好嘞。”
半晌之后,
“我懂了大哥!”
“你懂什么了?”
“大哥看上她了!我绝对不会再去骚扰嫂子的!”
李卯满头黑线,闭上嘴继续驾马前驱。
楚休休钝感力十足,不太清楚他说的嫂子是谁,只是好奇的去看李卯的反应,却发现脸太黑啥也看不见。
李卯肯定是不能暴露长相的,但钗洛珩作为大世家子弟,丫鬟不能丑。
所以经过一番易容,李卯变成了黑脸土娃。
楚休休只是换身少女的着装,李卯给她梳了个百合髻,略施脂粉,之后却发现比主母还好看,这肯定也不行。
“肃武王是肃武王,关我李卯什么事,好了,做完端出来,我在外边等着。”
李卯说着啃了口蒜:“这蒜有点老啊,几天前了?”
刺啦——
鸡蛋下入了油锅。
柳冬儿专心煎蛋,不去和李卯插科打诨。
“啧,谁要是娶了你这个贤妻良母那可真就是赚大了。”
不觉间,李卯将手摸到了柳冬儿的腰间。
柳冬儿宛若受惊的小鹿,浑身一颤,柳眉竖起:“还请世子殿下...”
“伤好了吗?”
柳冬儿抬眸看去,却发现一双温柔中带着心疼的眸子正看着她那晚受伤的地方,登时心头一颤,将话咽了下去。
“……好了。”
“不要叫我世子,叫我李卯,一会吃完饭我给你些断玉膏,消疤很管用。”
柳冬儿将李卯的手拍掉,转头轻呼一声:“断玉膏?这么贵重你还是别用到我身上了。”
柳冬儿说完转过身去将鸡蛋翻了个面,只见原来那一面金黄流油,还有些微微的焦色。
断玉膏,号称可以让断玉无痕的上品伤药,专门给那些身上有疤的世家大小姐贵妇人使用,主要就是因为原料很贵重,有钱也买不来。
“断玉膏对于你们跑江湖的可能很贵重,但对我来说跟水没区别。”
李卯摆摆手,不容拒绝走出了厨房。
柳冬儿在李卯转身之后盯着他的背影,眸子百般复杂。
她听说过武王世子的恶劣行径,因此一开始对他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但随着相处下来,她又发现李卯和传言中截然不同,顶多算是洒脱不羁,颇有君子之风。
于是她又开始害怕这一切都是李卯装出来的。
可是在友达山庄的那一掌,则完全可以推翻这一假想。
她此刻有些混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想要弄清什么。
柳冬儿晃了晃青丝,随后将面和鸡蛋呈进碗中,一同端了出去。
“哇,好香!”
吸溜——
柳冬儿刚刚慢条斯理的坐下,李卯就已经两口下去干完了半碗面条,一口面一口蒜,辣的嘶哈但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柳冬儿看着狼吞虎咽的李卯,嘴角勾起一个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慢点吃,谁和你抢。”
柳冬儿低头将发丝往后勾去以防沾到了碗里。
“嗯?”
柳冬儿感受着脑后的大手,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吃饭就不要让额头旁披散着,要全都拉到后边,一个利落的马尾就解决了。”
李卯慢慢的将她的头绳打开,随后轻柔捋过柳冬儿额前的发丝,一同在后面挽了个马尾;“好了,吃吧。”
柳冬儿轻咬筷子,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孔。
李卯看着柳冬儿碗中的素面,蹙眉道:
“你碗里怎么没鸡蛋?”
柳冬儿将嘴中的面条咬断,低着眸子:
“就剩两个了。”
李卯将一枚油黄明亮的荷包蛋夹到了柳冬儿碗里。
“你一个,我一个。”
“正好。”
午间太阳正和煦,一对男女坐在一处稍显破落的小院中。
无言,吃面,听风声。
……
“给,我就先走了,这几天我会多来看看你。”
李卯拍拍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随后不等柳冬儿回话,大步离去。
“我——”
柳冬儿懵神的看着桌上的瓷瓶,话音刚落就发现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微风轻轻摇曳着绿藤,几根青丝飘起,一片宁静。
柳冬儿将瓷瓶握在手心慢慢摩挲,深吸一口气,失神的望向刚刚李卯坐过的地方。
铮——
李卯拂过琴弦,感受音色。
叮叮——
淙淙——
铛铛——
随着几次初音,高山流水般的乐曲霎时倾泻而来。
只见李卯眸子紧闭,发丝垂落在恬静的脸庞,
心神沉浸于琴声乐谱,身子随着琴声起伏。
燕雪瑾与钗紫夜均是看直了眼睛,陶醉在乐声之中。
月华之下,一位白衣谪仙人黑发狂舞,肆意拨动琴弦,琴声直上九重天,荡云碎月,摘星吐雾。
一阵急促的拨弦声响起,好似疾风骤雨,又好似锒铛碎玉。
铮——
泠——
琴声转柔,将感情化作最原始的声波传递到耳中。
如泣如诉,哀愁断肠,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
燕雪瑾的目光痴迷沉醉,钗紫夜则是满目不可置信,甚至掐了掐腿上的肉来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世上当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随着最后一下囫囵拨过,琴声戛然而止。
不过幽静雅致的小院内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琴声久久不散。
李卯抬眼向明月看去,两行清泪蓦然滑下,这首曲子是他娘作的,他已经弹了十年有余,每一个音节每一处转折他都熟记于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回想起娘亲开心的模样,好似她就站在明月之中,向他招手微笑。
李卯擦过泪珠,起身向屋内走去。
“这首曲子叫什么?”
钗紫夜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很是不舍这首曲子结束,女子本感性,她亦能听出来曲中人充沛的情感。
“叫做《月下相与》,我娘教我的。”李卯勉强一笑,燕雪瑾见状上前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泪花。
“我本以为你燕姨是胡说八道,但现在看来你弹得确实很好,比宫廷里的大师都有过而不及。”钗紫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世子节哀顺变。”
“多谢娘娘褒奖。”
钗紫夜瞅了瞅天色,略微不舍的说道:“这天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宫,平日能去的地方可真不多,要不是有些紧倒还想再听听这首曲子。”
钗紫夜起身被几个宫女抚着往外走去,“要是娘娘想听,我可以去宫中给娘娘演奏。”
“如此甚好。”
“小卯,你和娘娘一起走吧,刚好你也能照应着她。”
燕雪瑾说着又塞给李卯一小包糕点,小声凑到李卯耳边说道:“这些是姨给你留的果仁,可别给她知道了。”
李卯感受着耳边痒痒的吐息,心中感动,果然燕姨总是会为他着想。
“小紫,让小卯送送你。”
“去吧,明天你不是还得去参加那个什么仪式,一定要好好发挥。”
“嗯。”
……
暮色笼罩,乌云吞月。
朱墙之间,李卯背着双手在钗紫夜的金黄轿子外慢悠悠跟着,腰悬一柄宝剑十分显眼。
“世子殿下都会些什么曲子?”厢内传出钗紫夜不怒自威的声音,不用看就能想象出来她现在肯定将双手合拢在腿上,优雅端坐。
“回娘娘,后辈会的不多,《凤求凰》,《阳关三叠》,《兰陵散》,《月下相与》,好像就这些了。”
“你会凤求凰?”钗紫夜轻呼一声。
凤求凰可是号称断琴曲,其演奏技巧过于严苛,频率要求很高,因此很容易将琴弦弹断,而且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极其雄厚,一般人哪怕满足了技艺,但天赋不够还是无法将感情宣泄而出,断绝琴客的弹奏欲望,此为断琴曲。
哪怕贵为当朝太后,她也就从两位音乐大家处听过两次,而且那两位大家都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如今听闻这么一个年轻的后辈会演奏此曲,当真是令人惊叹,并且另外几首也都是高端的琴曲,合着他说自己会的不多指的是这些难的曲子。
钗紫夜倒是没有任何怀疑,毕竟李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确有那个实力。
一处岔路口,李卯站定说道:“娘娘,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
“世子慢走。”
李卯隔帘一拜,随后撩起衣袍往家中赶去。
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瓦檐上传来,瓦片摔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有刺客!”
“拦住他!”
李卯向一处看去,发现一个黑衣人正踩着朱墙不断奔袭,后边是拿着火把的禁军。
因为盔甲沉重,所以他们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真正防范武功高强之人的还是一些大内高手,此时正有一两道身影在身后黑衣人后面紧随不舍。
“敢在城中心行凶,拿下他!”
轿子停下,钗紫夜疑惑的掀开帘子向外探看。
“怎么了?”
那黑衣贼人见到几人本不打算停留,不过在看见钗紫夜繁重奢华的头饰之后,调转方向,操起长剑就向钗紫夜窜来。
钗紫夜大脑空白的看着那柄寒冷的利器,不过一个呼吸,寒光已经凑来!
“娘娘!”
几个宫女与轿夫皆是目眦欲裂,但凡太后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得跟着上路。
但这剑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无法阻挡!
铮——
钗紫夜被吓得闭上了双眼,但随着一处宽厚令人心安的触感传来,这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眸。
只见她正在一个俊俏好似天上明星的男子怀中安然躺着,男子一袭白袍,手持一柄通体翠绿的宝剑,挡住了贼子的袭击。
不是世子李卯是谁?
钗紫夜看着李卯不复学堂里轻佻浮夸而清冽俊武的桃花眸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移开目光。
“何方宵小胆敢夜袭太后!”
那黑衣人见俘虏不成,随即飞身往外再次窜逃。
“娘娘,你在这里等候后方大部队的到来,我去追那贼人。”李卯语气轻缓,安慰着刚刚受惊的太后,随后轻缓臂弯将钗紫夜放到辇车上。
钗紫夜轻轻嗯了一声,不见平日里的威严气势。
李卯追赶贼人而去,钗紫夜则是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当真骇人,不过还好有世子。
后方举着火把的大部队也已经到来,都是先来察看钗紫夜的情况,他们隐约间听见这位好像是太后娘娘。
走近一看发现还真是,当即齐刷刷全都跪了下来。
“我等剿贼不利,请娘娘恕罪!”
钗紫夜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彻骨冰冷以及威严肃穆,只见钗紫夜眉头微蹙,凤目倒竖,高入云层的发髻有些颤抖,“给我查!务必保护好世子殿下,若是世子受了一点伤提头来见!”
久居上位的气势浸淫在每一个字中间,回荡在朱墙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是!”
众禁军震声一喊,抱拳一礼,随后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小队顺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爱戴着那位身材瘦小,浑身都是黄沙的肃武王世子。”
“后来我调走了,去到了北方抗击匈奴,虽然几年过去,但我时常在夜晚独自点起一捧篝火,轻轻的吟诵。”
澹台琼眼角点着几滴泪花:“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到了后来,在一次大破匈奴后,我被封为将军,班师回朝。”
澹台琼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到家的第一天,我就听见玉容在那里骂一个人无耻,我一听,不就是殿下吗?”
“我当时就在想,我终于又能再见到殿下了。”
“在那天上午,我听说了很多你的纨绔行径,但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我应一位战死沙场战友的嘱托,去他的家中看望他的妻女,把补贴送过去。”
“那是一条小船,你可有印象?”
李卯抚着澹台琼的脸蛋,轻轻嗯了一声。
“我和那位遗孀相对而坐,她告诉我了最近刚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她说有富贵人家看上了她的姿色,她的男人又因为上了战场很久不回来,于是那纨绔就想要动粗。”
“你敢想一位为国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的家眷,在国内却惨遭欺凌?”
“但好在一个白衣公子及时站了出来,把纨绔打了半身不遂,但是就因为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就被人误以为他才是那个调戏妇女的无赖。”
“她一直想帮你说话,但不知道去哪里说。”
澹台琼感受着李卯的心跳,轻轻抚摸胸前的伤疤,声音趋于平缓:
“再到后来,就到了朝堂之上。”
“看着仪表堂堂的你我很是开心,世子殿下终于能坐下来,好好享福了。”
“然后,你就向我提了亲。”
“李卯,咱俩,当真是有缘分呢。”
“唔。”
李卯再次吻了上去。
“卯儿原来这么...”
“小卯真是的...非得让我哭。”
“卯儿...果然就像琴中的心境那般淡泊名利...”
“殿下,是最伟大的。”
屏风后四个女子哭得泣不成声。
“小紫,别用我衣服擦,脏不脏!”
“呜呜,你再换一件不就好了。”
澹台琼懵然推开李卯,朝那处屏风看去。
“那里边有人?”
澹台琼酡红如醉,耳尖通红的颤声问道。
李卯捂住胸口,忍痛笑道:“嘶!确实有人。”
澹台琼抱着侥幸小心翼翼的走到跟前,将屏风往外一拉——
“啊!”
澹台琼张大了嘴,满眼呆滞。
燕雪瑾摆摆手,随后从容地从一边走过:
“琼儿你好。”
“燕夫人?”
一身凤袍的太后娘娘面无表情地雍容一抬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澹台将军你好。”
“太后?”
步颦香则是歉意一笑,过去抱了抱澹台琼:
“将军你好。”
“步夫人?”
青凤抱拳一礼,笑眯眯道:
“主母你好。”
“青凤?”
莺莺燕燕一大堆,匆忙的打开房门往外逃。
“让我先出去。”
“你给我去一边去,那两首诗是怎么回事你还没跟我说!”
砰——
木门紧闭,房内重归安静,一抹金阳透过窗户照在两人身上。
澹台琼声线有些颤抖:
“她们都听见了?”
李卯忍着笑意:
“没有吧?”
澹台琼一向淡然的脸上此时却羞愤不已,眸子倒竖:
“你!”
“你净看我笑话!”
李卯则是无辜回道:
“你是我娘子这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得。”
李卯看着娘子这般可人的恼怒,比以往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欢喜多了。
不待澹台琼发作,李卯突然严肃道:
“娘子。”
澹台琼察觉到了李卯语气中的不对:
“嗯?”
“皇上是不可能同意咱们两个的婚事的。
“老子这条街上有三家店铺,日入斗金,我认识你个小白脸?”
李卯无奈撇撇嘴,合着这傻叉就是个普通商贾。
“夏虫不可语冰。”
李卯耸耸肩,轻笑一声。
这是步姨的地方,于是也不打算动手,反正私下里还能见面。
中年男子小人得志,见状再次嗤笑一声:“赶紧滚吧,这地方是你个兔儿爷能来的?”,随后找到前台的熟人又是一番嘲讽:“有的人啊,不知道人分三六九等,非得舔着脸希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说是不是彩凤。”
李卯脚步停在原地,眸光微眯,冷冽十足。
“您少说点吧,夫人不喜的……”
“我还不稀罕说!谁知道这小白脸是不是一身病。”
李卯转过身来凝视着中年男子。
霍先生一看登时就乐了,摇头晃脑的走过去拉着李卯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比划:“瞪我干吗?想打我?来啊,来打我,来,来。”
“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是开元大道,是妙音楼!你敢打人?好好担待担待你那一家老小卖出去够不够赔的。”
霍先生说到这又压低了声音,得意的小声道:“知道吗,我还认识几个衙门里的人,你要是敢动手,就出不来了。”
中年男子将折扇轻轻拍着李卯那让人心生嫉妒的脸庞,“懂了吗,贱民,你只能瞪着我,什么也干不了。”
霍井说罢扭头往里走,随手一扫:“这些萧我都包了!让他滚蛋!”
“公子,您千万别冲动,这里是开元大道!”
一旁刚刚给李卯讲解的彩凤急声劝阻道,这位公子气质绝佳,肯定不是这庸俗商贾霍井说的那般,但保不准男儿意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却见那位公子淡淡说道:
“开元大道不能打人吗?”
“谁定的规矩?”
霍井见这小子还在口嗨,当即转身将脸伸了出去:“我定的!你来打,来,不打你是我孙子,打我我是你孙子!”
霍井已经琢磨好了,不管这小子打的轻重都要往那一躺,不光能让这小子体会到什么是绝望,而且说不定还能将步夫人引出来。
霍井还沉浸在遐想中时,李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公子!千万别,他肯定会讹你的!”彩凤急迫劝阻道。
李卯呵呵笑了两声,突然从腰间抽出翠血,对着彩凤粲然一笑:“死人就不会讹人了。”
在几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李卯猛然抽剑,直接砍向霍井!
“啊!”——
霍井脸色一变,尖叫一声就瘫在了地上。
寒光凛凛的剑刃上阎王在向他招手!
这小子他真敢砍!
“谁人在此喧哗!”
一道带着薄怒的女声从楼梯传出,随后一双秀足与齐脚踝的米黄色裙摆显露。
李卯一愣,转而瞬间带上笑容将翠血收了起来。
这要是在楼里死了个人,多少有些不吉利。
丽人蹙眉朝大厅扫视而来,在看见瘫倒在地的霍井时眸中闪过深深的厌恶。
她向来对这种附庸风雅且高人一等的庸俗之人嗤之以鼻,别提他还不知廉耻的对她死缠烂打。
丽人再次转眸,在看见某张笑脸之后先是惊愕,又霎时间变得温娴嫣然。
“步夫人对我笑了?对我笑了!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霍井因为步夫人的笑容而忘了自己差点就被一个公子哥给捅死,激动的蠕动着朝步夫人爬去。
“啊!”——
李卯微笑着从霍井身上重重踏了过去,将霍井的身子压成了两头翘起的跷跷板。
步颦香陷入思索,出神间不觉将玉指中段横着放入口中轻咬舔舐,红舌莹润着水光,诱人至极。
李卯本来还在等着步姨答复,看见这等风景倒吸一口凉气,撇开头不敢再看。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毒发太疼了!
步夫人手指在琴弦上摩挲,一手抱胸挤压着钗洛珩的白玉饭碗,“就《兰陵散》如何?”
“我虽然会弹但是远不如卯儿的那般精湛,你甚至还会自己润色。”
“当然可以,步姨你先弹奏,我给你润饰一番可好?”
李卯身子微微拉近,翘首以盼的看着步姨蓄势待发的姿态。
步颦香感受着李卯炽热的眼神,深呼吸压下驳杂的思绪:
“嗯。”
铮——
步颦香有些拘谨的表情在琴音响起的那一刻瞬间变得沉浸。
轻拢慢捻抹复挑,素手好似荷塘上的蜻蜓,一点一翻飞,一抖一入水。
丰容盛鬋,面目恬静。
雾鬓腻理,齿若瓠犀。
身子起伏跌宕间,虽动情深处,书香门第的贵妇气质仍保持着。
又因已为人妻人母,身上散发的如窖藏陈酒般的幽香韵味。
似一朵月白梨花,等待有缘人的染色,从而变作一朵大红海棠。
琴声悠扬,阳光蒙坠。
李卯痴痴的看着,一时之间竟忘了去感知步姨曲中的不足。
戛然而止——
步夫人小口喘气,随即朝李卯看来,却见李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也不知在看个什么。
步夫人见李卯眸中的幽幽烛火,螓首微垂:
“咳,卯儿?”
李卯后知后觉的回神:“额,好!步姨弹的好!”
步夫人见李卯这恍神的样子一笑:“好了,你不是要点评我吗?哪里有不足?”
李卯回味着刚刚的曲子,却发现他一直看着步姨,一点曲子都记不起来了。
但步姨作为妙音楼的打理人,以及刚刚粗略的听感,想必差不到哪去。
“步姨通曲下来流畅优美,比我好太多了。”
“胡说,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
步颦香自知自己的水平远不如李卯,随后又是发现李卯眼中的心虚。
结合着他刚刚的恍神,步夫人也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步夫人轻挑耳畔的发丝,略带几分无奈的说道:“我在弹一遍,你可要好好听,不然你怎么教我?过来走近些。”
李卯不好意思的笑笑,步姨好像知道他偷看她了,但步姨好像并没有生气。
李卯当即听话走了过去,站在身后。
在后方,步夫人玲珑的曲线顺着纱裙蜿蜒向下,往前是很大很白的琴,往后是磨盘一般的肥腴。
李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非礼勿视,又往前走了两步,贴着琴与步夫人胳膊相差一步处站定。
步夫人仅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拨响了琴弦。
这次的李卯听的很认真。
“停。”
步夫人闻言手停在琴弦上,随后抬眸询问李卯。
“此处该用拨,而不是勾,而且力气稍微重了些。”
“是这样?”
步夫人随着指点纠正指法,随后期待的再次抬首看向李卯。
“嗯,差了些许。”
李卯俯下身子在步夫人葇荑旁演示着,雄厚的胸膛压在步夫人半个肩膀上。
步夫人并没有在意,只是跟着在一边拨动。
“还是不对,力气又小了些。”
李卯眉头一皱,对于琴曲的严苛让他忍不住握住步夫人的手比划起来。
“这个地方的转音很关键,贯通着上下曲,所以这个点必须要完美,不轻不重。”
步颦香被这一举动一惊,随后稍有不虞的抬首看着操弄着自己手的李卯。
李卯上前挽住步姨的胳膊就是一阵嘘寒问暖:“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步姨三日不见岂不是堪堪三年光景?”
步夫人温润一笑,半露贝齿:“你来这里干嘛?难不成专门来见我的?”
他们叙的很熟络,但一边的侍女可就有些晕了。
一个礼仪小姐低声惊呼道:“这什么情况?彩凤你认识他吗?”
彩凤懵懂的摇摇头,瞠目结舌,夫人什么时候对一个男子这般不假辞色过?
而且,两人未免也太过亲密了些。
步颦香嗔恼的看向自己胳膊上的手,但最后还是任由李卯挽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卯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霍井不知死活的喊道:“步楼主,没想到你也是个肤浅的女人,你何曾对我露出过这般笑容!我看所谓的妙音楼主也不过是这么个偏爱皮相的粗俗妇人!”
步夫人眉头一皱,心想我何时同你见过面,如今还这般做派当真是让人作呕,当即准备让人将他赶出去。
彩凤亦然不忿皱起了眉头。
平日里夫人低调不张扬,外人只知道夫人是一位琴师,而不知是那钗家高院里的夫人。
若是这商贾知道后哪里还敢这般放肆!
但夫人对这种狂蜂浪蝶素来视若无物,毕竟两方天差地别,从未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有理会过这种下流之辈。
李卯拍拍步夫人的后背,笑眯眯的示意不要动怒,随即抽出胳膊捋起袖子朝霍井走去。
李卯剑眉倒竖,一声不吭举掌挥至前方。
啪——
“啊!”——
霍井捂住一只眼睛,痛声道:
“你竟然敢打我?”
“啊!”——
霍井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牙被扇飞两颗:
“你...咳咳,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李卯一拳一拳朝这货脸上干去,也得亏这么多姑娘看着,不然此刻的霍井已经浑身骨头碎了一遍,血染妙音楼。
“卯儿,行了,步姨不想看见你这样。”
步夫人情知卯儿是为了她出气才这般大打出手,因此也只是委婉的阻拦。
李卯手一停,用劲踩住霍井的鲜血汩汩的猪头:“报官?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最好早点找过来。”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官衙里有人到底是个几品芝麻官。
说罢李卯重新回到了步姨身边挽住步夫人的胳膊,淡然拍拍长袍。
霍井眼肿嘴流血,哼哧着半天站不起来:“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而李卯却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和步姨叙着话:“步姨,我总感觉你又漂亮了,容光焕发!”
步夫人捂嘴轻笑,玉指点了点李卯额头:“嘴贫,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身体硬朗的很,早就好了。”
旁边的礼仪小姐相视无言,满脸的惊疑喜悦。
这位公子被夫人称作卯儿,还有这等长相气质。
那身份便呼之欲出?
武王世子,李卯!
李卯挽着步夫人的胳膊在大厅里坐着,好整以暇的等待霍井的到来。
步夫人眸中带着无奈与几分好笑,拍拍李卯的手道:“你啊,小家子气,你就说你是武王世子哪会有这么多的事?”
李卯则是慢慢抚着手中的玉滑,摇摇头很有经验的反驳道:“步姨此言差矣,这种人没有撞到南墙之前是不会回头的,你信不信就算我说了我是武王世子他也会嗤之以鼻?”
步夫人感受着李卯的小动作,睫毛轻颤,脸颊蒙上一层粉红,稍稍用力想把手抽出来:
李卯沉默良久,静静看着燕姨眼中的一抹希冀:
“当然,不然我还能给谁写?”
燕雪瑾展露笑颜,月牙弯弯的不停轻轻念叨:“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好美的词,好美的意境。”
“呼,你为何如此了解姨的心境,是不是对姨图谋不轨?”
燕雪瑾嘴上这么说,但眼神温和,李卯情知这是燕姨高兴的表现。
“我和燕姨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不是很正常吗?”
燕雪瑾本来想嗔他油嘴滑舌,但蓦地想起一事,笑容僵在了脸上,随后嘴角下压,变得无比冰冷。
燕雪瑾若是眯眯眼说明她很生气,但还有挽救的余地,但若是对李卯露出这种表情,就说明李卯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大事。
李卯登时寒毛立起,心中惊惶。
要知道上次燕姨露出这个表情还是因为和青凤胡来,自己差点一命呜呼。
那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听说,今天你和你娘子亲上了?”
咚咚咚——
李卯的心脏狂跳,咽了口口水。
完蛋了,真完蛋了。
“燕姨,是,是澹台琼强吻我的,我没反应过来。”
“哦?嘴在你身上,你要是不愿意她还能强迫你不成?”
李卯心头一紧,拉过燕姨的手解释道:“燕姨你听我狡...释,我中毒在身打不过她,真的,她强的很。”
“你的意思是她死缠烂打,把你按到地上亲的?”
燕雪瑾闭着眼睛含煞说道。
李卯弱弱回道:“差不多……”
“你……”
“燕姨,我又给你作了一首词,你要不要听听,名字叫做《声声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卯不等燕夫人开口,就字如珠玑将她噎得满满登登,一个字说不出来。
燕雪瑾本来冰冷的眉梢,在随着词曲轻诵之后,先是不屑,紧接着诧异,然后沉浸,恍神,最后红了眼眶。
窗外的月儿发着晕黄的光芒,衬得屋内宁静恬然。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一个少妇在空荡的宅子中四处失神的眺望,却发现周围冷清萧瑟,一股子哀伤幽怨浮上心头。
“满地黄花堆积...”
“到黄昏...”
妇人独坐窗台,不愿去打扫院里的落花,就这样一直枯坐至黄昏。
这不就是她吗?
燕雪瑾吸吸鼻子,偏过头去用袖口擦拭泪花。
李卯见状从背后搂住了燕夫人,将她拥入怀中,没一会他的衣服就湿了一大片。
“燕姨,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我死去。”
燕雪瑾心头的怨怼烟消云散,嗫嚅着无法出声。
两人相拥无言,一炷香过去后,燕雪瑾皱着眉头在李卯怀中沉沉睡去,李卯亦然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还好哄好了燕姨。
……
翌日清晨,鸟飞枝头,婉转清啼。
晨曦透过雕花木窗洒到屋内,窝在李卯怀中的美妇人睫毛轻颤,睁开迷蒙的眸子微微醒转。
“唔...”
燕雪瑾晃晃螓首,青丝散乱往下看去。
“啊!”
不过不待声音扩散就被自己捂住。
只见一张红雕木大床之上,一个随云髻高耸的妇人窝在一位闭目沉睡的俊公子怀中,素来淡然亲切的脸上此时却压不住的红波滚滚。
又见那位眉清鼻挺的贵公子弯腰半搂,捉襟见肘。
燕雪瑾嘤咛一声心间快要沁出水来。
但她不敢声张,只好小心翼翼将身子往外退去。
燕雪瑾站在梳妆台前,只见镜中一位美艳无双的贵妇人面色绯红。
她有一个小秘密,她不光脸上的一对时常眯着的眼眸。
燕夫人用手背触碰红的发烫的脸颊,随后深呼吸,回眸含煞啐了一口推开门往外走去。
李府院中静谧雅致,两棵参天松树将穹顶遮盖,周围栽种着些小花小草,以及潺潺溪水,溪水中养着鱼虾。
一处清澈的池水旁,青凤刚刚洗漱完毕,一袭淡绿厚裙外罩轻纱,腰间用白色丝带挽了个结,将盈盈一握的腰肢显得愈发纤细。
娴美的鹅蛋脸上黛着水珠,及腰青丝湿润,在看见燕夫人从殿下房中走出后一愣:
“燕姨这是要走?”
燕雪瑾没有回头,只是蹙着眉头淡定道:
“嗯,不用送。”
青凤疑惑的看着着燕夫人匆匆忙忙的背影。
嗯?
青凤眼神一滞,发现燕夫人脖颈上隐隐约约的红晕,登时似笑非笑起来。
夫人,您可别做那种监守自盗的事。
日上三竿,李卯这才幽幽醒转。
昨天抄诗当模特有些费神,因此一觉睡到了正午。
李卯揉揉眼睛,支着身子坐起,发现身旁的被褥上有个凹坑。
“嘶,昨夜好像迷糊的抱着燕姨睡了一整晚。”
李卯闻着温热的香气,以及...
李卯将指头交叠摩擦感受着梦中的触感,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
指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心中一荡,寒毒又要发作。
李卯捂着心口苦笑一番,自己中了这方面的毒,但恰巧身边净是些倾国倾城的美人,完全就是一种折磨。
叩叩——
“殿下,起床了吗?该吃饭了。”
青凤的声音传来。
“嗯,你进来吧。”
吱呀——
门扉打开,青凤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走入。
“殿下过来坐,我给你绑头发。”
李卯闻言下床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抿唇微笑的青凤为他梳理乌发。
青丝如瀑,剑眉星目。
鼻若龙脊,唇如激丹。
青凤眼中的痴迷一闪而逝。
“对了,前两天的事是谁反转了舆论?”
青凤拿着梳子的手在空中一顿,随后再次梳了起来:
“殿下是说酒楼的那件事?”
“是。”
“听人说是那位司空大人在皇上面前给你邀功。”
“真是烦人,还有没有其他人从中作梗?”
青凤俯身从桌上拿了一个白玉冠,发丝落在李卯脸庞,再细心的将绑好的发簪套进去:
“不好说呢,只知道殿下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好了。”
李卯只能屏蔽心神,放空大脑。
“好了。”
青凤将双手贴到李卯刀削斧刻般的脸颊上,轻轻的抚弄。
“好了,你想让我死不是。”
李卯一把握住青凤的葇荑,随后抬头朝那双狡黠的眸子看去。
“妾身不敢。”
青凤立时低眉垂眼,但嘴角却勾着。
李卯揉着眉心:
“你去和那天酒楼里的小捕快说一声,下午在富贵楼外见面,我有事要和她合作。”
青凤呵气如兰,贴着李卯的耳廓:
“妾身要是找不到她呢?”
“我能怎么办?”
李卯无奈抚额,他身边怎么净是些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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