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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5-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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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沈幼楚,拦住她把话说出来,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蛋糕后逃一般离开了现场。
陈泽的公司设立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商业区,附近有个很大的水库。
我就抱着那个蛋糕,坐在水库的阶梯上,大口大口地吃着。
刚噎下去几口,我就撑不住了,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沈幼楚也追了上来,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向她挤出笑容:“是我自己胃口不好,这蛋糕挺好吃的,难怪他以前会喜欢。”
我沉默了一下,心里又有些隐隐地泛酸。
可往后,陈泽都不会喜欢了。
那个女人会专门从法国给他请来甜点大师定制蛋糕。
他再也不会,也不用吃我的廉价蛋糕了。
沈幼楚叹了口气,劝说我:“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别再去找他了。”
我撑着酸涩到肿胀的眼睛,苦涩地扯开了唇:“是啊,是我不该……”
我只是有些想他了。
我知道陈泽是个工作狂,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吃饭和休息。
以前还有我给她准备早餐和各种营养汤补身体,可现在呢?
看他瘦成这个样子,一定不懂得顾及自己的身体吧?
我只是想看看,那个女人对他好不好。
还是花言巧语,趁着陈泽痛苦失落的时机,轻而易举就骗走了我心爱的男人。
一直以来,我都把陈泽保护的很好。
所以,他不懂人心险恶,会在火车站用本就不多的生活费给乞丐买早餐,会看不出我找的那个‘富哥’,全身上下的貂皮都是山寨,连脸上化着浓重的妆容都是劣质的假货。
我的手搭着沈幼楚的肩膀,咬紧牙关才终于站了起来。
却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刚才只顾落荒而逃,却没注意到我放在口袋中的药瓶不见了。
7
我和沈幼楚惴惴不安地回去找。
直至最后,在一家高档餐厅里看到了约会中的陈泽。
那瓶药,就被他放在餐厅的桌子上。
看到我,他拿起那个药瓶,皱着眉头端详片刻,审慎地看向了我——
“怎么是癌症的药?”
我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冲他扯着笑容:“金主的药,放在我这里备用。”
未免引起他的怀疑,我又吸着鼻子挺直了身体——
“毕竟拿着人家的钱,靠人家养着,服务要周到。”
那一瞬间,陈泽落在我身上的目光都变得嘲讽和厌恶起来。
他没有起疑,把药瓶不屑地摔到了我的脚下:“原来是金主病了,怪不得回来找我。”
跟那个药瓶一起摔出来的,还有一张支票。
上面整整齐齐写着十五万,正是我当初交给陈泽创业的首付款。
“之前欠你的钱,现在还你了。”
直至他真的想跟我恩怨两清,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是我不肯离开他。
我盯着地上的那张支票看了很久,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这样也好’,才勉强维持着体面。
我艰涩僵硬的身体蹲下来,伸手去捡那瓶药和支票。
陈泽居高临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看你瘦成这个样子,伺候富哥挺辛苦的吧?”
“那就……留给你补身体吧。”
8
那笔钱被我拿来化疗了,所以我苟延残喘地活了三年的时间。
那三年的时间里,陈泽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本该跟他结婚的富二代却突然分手了,外界传闻,是富二代的母亲看不起陈泽的出身。
可我却知道,并不是这样。
他跟富二代分手那天,是在01年的11月3号。
那天,也是我两年前跟陈泽分手的日子。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喝酒,晃悠的身体从酒吧里出来,拎着一瓶酒颓然地走在街巷中。
巷子路口有家卖馄饨的店,那是我跟陈泽经常去的地方。
多年的记忆,总在穷困潦倒中节衣缩食,不是饿着肚子啃泡面和干面包,就是在冬天买不起一件羽绒服,穿着几年前早已洗到只剩下两层布的棉服冻得瑟瑟发抖。
可那家馄饨店里,却都是温暖幸福的回忆。
我就站在路口,一直看,一直看,直到那个富二代开车来找他。
陈泽才终于艰涩地开口:“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那么穷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为什么她在最后却走了……”
他抬手指着不远处的馄饨店,手上戴着的宝石和翡翠戒指,跟破旧的门店格格不入——
“以前我们连碗馄饨都买不起,过年的时候,千家万户都在大鱼大肉。”
“她带我出来吃馄饨,把馄饨都捞给了我,还说自己不饿,宁可喝一碗面汤。”
说着说着,陈泽的眼圈红了。
他低低地苦涩笑了一下,声音哽咽地说:“她最喜欢一边看我吃东西,一边惊喜地掏出给我准备的礼物,有时是一件新衣服,有时是一块手表,她自己都舍不得买……”
“大二那年,学校急需电脑做设计,她跑了半个月,才从电脑城给我淘来一个八成新的。”
说到最后,陈泽自己都崩溃了——
“对不起啊,我忘不了她的,除非让我知道她离开我的原因,让我彻底死心。”
“不然我放不开她,也放不过我自己……”
9
那天,富二代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陈泽如当年初见般瑟缩着瘦瘦小小的身体,孤零零地坐在街边的角落里。
因为喝醉,所以,他不知道我来过。
更不会知道从酒吧到馄饨店的那条路,有我陪着他一步步地走过。
直到看到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我才敢出来。
如从前所有只能躲藏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他,却无法为他遮风挡雨的时刻。
沈幼楚跟我并肩而立,望着陈泽的目光闪烁着叹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吸了吸鼻子,长呼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外套盖在了陈泽的头上。
“可惜今天太晚了,店铺都关门了,以后有机会……”
“替我来尝尝这里的馄饨吧,这些年,我都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呢……”
那天,我翻出陈泽的手机,以他的名义给助理发了条短信。
A市下起了雪,助理匆匆赶到,将陈泽接上了车。
所以,他们没有看到躲藏在暗处始终注视着的我。
雪花纷纷飘落,盖住了一切的脚印和痕迹,就像……我从未来过。
10
第五段视频,是在0年的4月17日。
那天,也是我的忌日。
因为长期的化疗,我的身体终于坚持不住了。
就像是窗户上蒙着的那层薄纸,在狂风暴雨的摧残下,摧枯拉朽般破碎和毁灭。
在最后的时刻,我艰难地扯下了氧气罩,张了张口。
沈幼楚泣不成声,跪倒在我的病床前颤声问——
“念念,你还有什么遗憾?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那次视频,是沈幼楚用手机拍的,因此画质有些模糊和颤动。
我艰难地睁开早已涣散的眼睛,最后弥留的时刻,我好像看到了陈泽的身影。
他穿着我记忆中的红裙子,脸蛋脏兮兮的。
我抓着他的手腕,揣着给她偷来的饭,在身后的叫骂声中跑进了狭小漫长的胡同里。
带他逃出家门那天,电闪雷鸣的,两个孩子奔跑在风雨中,却肆意地笑着,疯着。
那时的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现实的困苦。
只知道我们自由了,摆脱了那个火坑,以后等待我们的就是努力伸出手就能摘到的幸福。
那个时候,我们以为一辈子很长。
在一次次累到吐血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想以后,就好像有了无限的动力。
可人的一辈子,偏偏又那么短。
不会因为你是个好人,就一定会得到好报。
不会因为你有多努力,就一定能幸福团圆。
我和陈泽的这一生,永远都在底层的夹缝中东躲西藏,卑微地仰望着上面透下来的光。
既然我无法爬上去,那就尽我所能,托举着他,送他去过想要的生活吧。
“对不起啊,陈泽,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我太自私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竟然还妄想着能有你陪在身边……”
“那就下辈子吧,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健健康康地来找你,在这之前……”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希望在我再次找到你的时候,能看到你幸福笑着的样子……”
沈幼楚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一声巨响,镜头破碎。
因此,画面中的我也是支离破碎的。
她哽咽地说了句:“我帮你告诉她,那些你来不及对她说的话,我全都帮你告诉她。”
我却最后摇了摇头,之前愿意配合电视台拍摄,是想在自己临死之前留下点儿什么。
可到了最后,我却又不忍心和害怕了,万一被陈泽看到了怎么办?
万一因为我最后的这点念想,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心怎么办?
所以最后,我的那些视频,最终没有播放出来。
成了电视台的弃稿,成了躺在沈幼楚电脑中蒙尘的一段过往。
直至今日,终于公布于所有人的眼前。
11
第六段视频,其实是一个巧合。
那天是我出殡火葬的日子,正好,陈泽的一个亲友也去世了。
在殡仪馆中,他跟沈幼楚迎面撞见。
他急着给亲友办理火葬的相关手续,而沈幼楚去拿我的黑白遗照。
明明只要一分钟,他就能看到遗照上的人是我。
明明在填写手续的时候,还听到工作人员惋惜地说了句——
“这女的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得癌症去世了。”
他仍是没想到沈幼楚来送葬的人是我。
因为位置不足,他跟沈幼楚争吵起来,双方亲友在我的冰棺前闹得不可开交。
陈泽觉得自己先排队的,为了不耽误时辰,想先给自己的亲友火葬。
沈幼楚却沉着一口气,冲着他悲愤争辩:“是我们先办的手续!”
“你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我们大家心知肚明,念念从不欠你什么,所以,你也不用把你的怒气撒在我的头上,故意给我找茬,你知不知道,这冰棺里面的人其实……”
陈泽却冷笑着打断她:“其实是谁?不就是你们的狐朋狗友?”
他走的头也不回,跟我的冰棺错肩而过。
“别想着来攀关系,我跟你们不熟!”
甚至,临走前还丢下来一句——
“或许等哪天姜念念死了,你再来通知我,我会好心给她烧个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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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段视频全部放出,网上的热度直接冲上了顶峰。
网友们纷纷留言:“天啊,没想到姜念念当年是因为得了癌症才离开陈总的,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他们明明受了这么多苦,就快要幸福地在一起了……”
“你看看姜念念以前的生活习惯,就知道她为什么会得癌症了。”
“都是累的,熬的,如果不是为了供陈泽,可能她也不会这么快死吧?”
我留下的那个记录生活的小号,成了他们了解我生前琐事的唯一途径。
我曾顶着烈日一单单地送着外卖,渴到差点中暑,也不舍得买一瓶矿泉水。
因为一瓶矿泉水一块钱,而十瓶攒下来,就够陈泽在大学里的早餐。
下了班以后,我就挤在不足水平米的出租房里。
因为漏水,屋顶都发了霉,不时地脱落着墙漆和石灰。
为了在下班后也能赚点外快,我咬牙花几百块钱给自己买了台电脑,靠打游戏赚钱。
时常熬夜到凌晨两三点,还在到处接老板的单子。
我跟沈幼楚就是这样认识的。
当时她不知道我的情况,还开玩笑地问我:“照你这个拼法,早就财富自由了吧?”
“怎么还这么拼?当心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我无奈地回复:“没办法,以前穷怕了,得趁着现在还能拼,多赚一点。”
我经常饥肠辘辘地吃着泡面,有时候,连泡面钱都不够,只能低声下气地找老板预支。
而那些省下来的钱,都变成了陈泽的手机鞋子羽绒服。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陈泽曾在校运会上因一双开胶的鞋子被人嗤笑好几个月。
因不舍得电费,大夏天的,他借口备考孤零零地睡在图书馆的走廊里。
我最心爱的男人,倾尽一切想看他幸福。
所以,别人有的东西,我的陈泽当然也要有。
沈幼楚也曾问我:“你把他供上了名牌大学,让他功成名就,可你呢?”
“没文化,没背景,你就不怕他以后嫌你穷,不要你了?”
我笑了笑,想着那个抓着陈泽逃出家门的夜晚,回答说——
“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喜欢他。”
我知道陈泽长得帅,人又刻苦。
在大学里,不少老师和同学都跃跃欲试,想把他介绍给更好的人。
我知道,当我衣衫褴褛落魄地出现在他同学和室友面前时,总会给我招来非议。
但陈泽总会义无反顾地挽着我的胳膊,在众人异样的注视下,坚定地走过每一条路。
“在乎他们做什么?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都只能陪我一阵子。”
“可你却是我这辈子认定的选择。”
所以他耿耿于怀,在分手五年后,仍放不下过往,试图以这种方式寻找我的踪迹。
他想看的根本不是我的穷困潦倒,也不是我的追悔莫及。
他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为什么,我当年会离开他?
为什么,我说不爱他,就真的不爱他了。
可现在,他终于知道了那个真相,却成了他这辈子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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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完所有的视频,沈幼楚问——
“现在你还觉得她是负心薄幸的渣女,为了钱才离开你的吗?”
直播间里,陈泽已经崩溃了,一时没站稳,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急忙过去拉他,却被他用力挣脱了。
他捂着脸嚎啕大哭,全身都在颤抖:“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原来你一直都在,可我明明一直都在等你……”
他轻颤着看向自己的手掌,大约想起来,当初就是这双手捡起了我的药瓶,明明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他却生生地错过了,还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对我说出那番话。
陈泽气急懊恼到直接在自己的脸上扇了几个耳光——
“为什么,我早该发现的,那时你的脸色那么不好,我早该猜出那瓶药是你的。”
“我以为那天晚上替我发短信,给我盖衣服的人是别人……”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你明明出现了,却不肯见我一面?”
陈泽俊帅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
周围的工作人员怕他想不开,纷纷劝他下播。
陈泽却死死地盯着直播的镜头,恍惚又想起来什么。
他冲到镜头面前,对着沈幼楚颤动着嘴唇问——
“求求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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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当年死后,沈幼楚按照我的遗愿,把我安葬在了老家。
我们老家有个传统,新坟上要种一棵松柏用来遮阴。
可我的坟头上却种着一棵樱桃树。
春天时,它会开满繁花,花朵落尽,又会长满鲜艳欲滴的果实。
就这样,花开花谢了五年,我的坟墓上早已长满了野草,陈泽才终于来了。
不少网友和媒体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我的坟墓所在。
不少人围在道路两边,沉默地看着远处停靠的那辆车子。
陈泽从车子上走下来。
看到他的模样,众人一阵唏嘘和惊呼。
陈泽穿着一套结婚礼服,抱着一套婚纱,昂贵的皮鞋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他却恍若没看到周围人的目光似的,一步步朝着我的坟墓前走着。
“姜念念,我来娶你了。”
他扯着婚纱裙摆,在我的面前笑着展示了一圈:“你还记不记得这套婚纱?”
这套婚纱,是我们很久以前看好的。
那时,我们就像是两只流浪的猫儿观望着别人的幸福般站在婚纱店的橱窗外面。
陈泽说,等他毕业了,就要娶我。
我则牵着他的手,跟他约定,到那天,他一定要给我买一套婚纱,让我做最美的新娘。
说着说着,陈泽就哭了,他哽咽地诉说着——
“这套婚纱,我早就买下来了,就在你跟我分手的第一年……”
“那时我想着,你没买的婚纱,我自己买,你不给我戴的戒指,我自己戴,也许哪天,我会彻底忘记你,找下一个女人,有个全新的开始,那样我就能忘记你了……”
“可是怎么办啊,姜念念,我到最后……也依旧没能忘记你……”
15
现场明明很多人,媒体密密麻麻地举着摄像机,可却沉寂到只能听到陈泽哭诉的声音。
因为是初夏,坟墓前的樱桃树结满了果子。
不少鸟儿前来觅食,站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陈泽红着眼圈抬头看了下,扯开唇瓣破碎地笑了笑。
他对沈幼楚说:“我最喜欢吃樱桃。”
小时候,邻居家就种着一棵樱桃树,每到收获的季节,总有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我和陈泽就眼巴巴地守在墙根底下盼望着能捡到果子。
有一次,被他继父看到了,拿着竹竿出来骂骂咧咧地撵我们。
我们就手牵着手,一边笑着,一边往胡同里跑。
我还哀求过邻居给我一棵小树苗。
想着等小树苗长大了,就能让陈泽吃上满树的果子。
那时我会在树下立个牌子,等所有人被樱桃吸引来时,再神气地告诉他们——
“这是陈泽的樱桃,全是给陈泽一个人的!”
可那个愿望,在我和陈泽离乡多年后变得遥远和模糊不清了。
那个小树苗如今如何了?等陈泽路过的时候,能不能让他尝尝曾经我期盼给她的,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甜蜜滋味?在生死诀别面前,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陈泽给自己戴上了戒指,把同款的另一枚戒指小心翼翼地埋在了我的坟墓面前。
“这辈子,算我欠你的,也算你欠我的……”
“所以,有什么恩恩怨怨,咱们约在下辈子结清吧。”
“到那时,你一定要来娶我,长长久久,陪我一辈子……”